琼州
绳,止道:“入城金还未给,你着急进什么城?”
“入城金?”王咏嗤笑。
“平民百姓一两银子进城,至于你么,且交百两,我便放你入城。”
那人眼风上下扫着王咏:“我看你如此富贵,不会拿不出来吧?”
“自来不曾听过,进城里需要给这个钱,怎你这琼州偏与他处不同?”
那人脸色不好看,冷声道:“别处是别处,琼州是琼州。现今琼州是谢刺史治下,就叶家那般的世家,子弟们不交入城金,也照样不许进!”
他还想再说,声音忽然停了。不远处浩浩荡荡的现出一队人来,倏忽已行至城门之前。
僮仆打扮的人还好说,后面却跟着许多军卒,衣甲刀枪俱全,阳光照射下,枪尖处浮着凛冽的寒光。
那人脸上的冷笑僵住了。王咏问道:“入城金这主意,是谢刺史提的?”
“是,是!小的不敢欺瞒大王。”他连声音都颤抖了。
王咏怒道:“我不是什么大王,你去,把谢刺史叫出来见我,我倒要问问,他头上纱帽是哪家的!”
那人屁滚尿流的去了,半个多时辰,都还没有人出来。
王咏懒得再等,便招呼众人,分一半军卒留在城门之外,自己带着另一半直奔官府。
他进了官府大堂,只有同知等官迎出来,跪在地上叩首。
王咏理都不理,径自走到大堂桌案之前,只见上面叠着知州官服,旁边压着官印。
衣服上存着不少褶皱,显然是匆忙脱了叠上的,没工夫整理。
有属官见势不妙,忙道:“不知是京里相公来了,有失远迎,刺史大人他……他以为匪徒又来了,便先躲了躲……”
王咏点头,伸手取了知州大印把玩,甚至微微带了几分笑意。
他没叫人起身,径坐于知州平日所坐之处。
州衙属官们面面相觑,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
门外便是军卒,刀枪林立。他们有心起身,又没那个胆子,只好继续跪着。
下人们奉上纸笔,研了墨,王咏接了,于纸上一挥而就,盖了自己的印。
他这才睨着下面的人,不咸不淡道:“起来吧。”
又随手指着一个道:“把这榜文,给我贴到城楼上去。”
那属官看着王咏取出自己的印信,心已经提了起来,又听他亲口说“榜文”,更是跳到了嗓子眼。
他接过榜文,先看印章,眼前就是一黑,心说这位祖宗不是在鹤昌吗,怎么一声不吭就到了琼州!
再看内容,王咏有皇帝之谕,许他在地方上,可以先行查办官员,查完再报回京城,先斩后奏,不外如是。
这个榜文便是夺谢知州官位,查办他的告示。
谢知州危矣。
他终于找到榜文上一个不合情理之处,有心替谢知州争取时间,希望他能早点发现不对,返回衙门,做最后的挣扎。
毕竟王咏能进城,肯定是查验过文引的,上头有他的姓名身份……
“太监王传奉圣旨……”属官颤巍巍念着,道,“厂臣此处当写全名啊,如此,太,太……”
“查办他这般胆小如鼠、无能之辈,也配我写上全名?若非必须署名,我连姓氏都欠奉。”
王咏漫不经心抛着那知州官印,唇角比先时更翘了:“谢刺史为官,不能为民谋利,也不能驱赶匪盗,便是再差些,他连求援都不晓得去做,胆小到我来了,连身份都不查,就丢了官印逃窜,实无为父母官之德才。”
他淡淡道:“既然他不能做官,也不想做官,那这官位,不防空出来给别人坐。”
属官鼻头渗出一层冷汗来。
“去,把这榜文贴上,寻几个通文墨的,给过往百姓念一念。顺便传我之令,百姓如有什么冤屈之事,都到官衙里首告吧。”
王咏音调不高不低,不急不缓,仿佛不曾动怒。
他声音沙哑,一声声刮在那官员耳内:“想是这位相公没跟我做过事,我说什么,都听不明白。来两个校尉,带他去做。”
属官噗通跪倒,哆嗦着想说话,门外进来两个军卒,左右挟着他出去了。
剩下的人站在堂上,大气都不敢出。
王咏挑了挑眼皮,问道:“匪寇在哪里聚啸?”
几个人推让片刻,见王咏面色不愉,似有不耐,战战兢兢道:“在……在东南,凤形山里。”
东南,是鹤昌的方向。
“除了琼州以外,凤形山还打过哪些地方?”
“还有鹤,鹤昌、凤山、云清三县……”
“匪寇多少人马?”
“不,不知……”
王咏“嗯”了声,又问:“琼州兵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