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鸿书冥冥
己答应在这里沐浴,估计桂馥得亲自动手,帮着沐浴。此外,他生怕自己身上那么多凝结的血会吓到桂馥。
“当年你可真吓死我们了,忽然传来你又是妖,又是救世灵药,又是命送大荒,我真是惶惶不安。无缘无故把我们这些与你相识的抓起来审问。白茹雪与白倩雪两姐妹真是无耻,说了很多虚假供词,讲你很多坏话,气煞我也。就我一个人与你相处时日长,对了,我记得还有当时湖坑村李广来家父子为你说了好话,其余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渐秋反而没有怒气,平平淡淡,仿佛是听着别人的故事,摇摇头道:“没事了。”
“他们不是说你死了吗?怎么……你的容貌一点都没有变,而且你那半边脸怎么回事?”
渐秋随口道:“花翠茵已经死在大荒流了。至于这脸,受伤了,让人毁容了。”
“毁容?是谁?要不要我帮你报仇?痛吗?能恢复了?多久了?”
渐秋:“一下子这么多问题,没事了。刚刚听阿兰说,你小孩起疹子?”
桂馥担忧地叹了口气:“嗯嗯,不知为何满身通红,奇痒无比。”
渐秋道:“我看看。”
桂馥半信半疑道:“你懂吗?”说着引渐秋到床边,道:“这是我小儿子,还有一大一小,大的去学堂,小的女儿还在困觉。”
渐秋看了一眼可爱的桂馥儿子,道:“除了衣服之外,还有其余日常第一次接触的东西吗?”
“但也没有……”桂馥回想了片刻,忽然想到,道:“今日阿兰带他去院里的梨花树下坐了片刻。”
“那衣服我看了,没啥问题,估计是梨花癣,日后远离梨花便是。”说着渐秋从香囊里拿出陆云桥送的百草仙堂的灵药给小孩吃下,道:“很快就没事别担心。”
“小茵茵,你真好。”
“我来这,别告诉任何人,知道吗,给我随便编个名字,就说我是你远房亲戚。”
“行,那我就说是表妹,那也不能告诉千悦吗?”
渐秋:“还是他日我当面告诉她,不过都十年了,你与她还有书信来往?”
桂馥道:“以前有,但如今杳无音讯。三年前,我托人送她小孩一个满月礼,此后人音寥寥。”
渐秋:“之前碰到她父亲,见她父亲提起她极为气愤,我觉得甚是奇怪。”
桂馥满脸愁苦,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堆书信,道:“这些个书信都是千悦寄来的,她过得不开心。”
“为何?周探微呢?”
桂馥摇摇头,道:“她父亲为她订了一门亲事,就是与仙门世家剑麟道的公子周屿奇,她又不愿意。”
渐秋一张一张地细细阅读,素信泛黄,旧迹斑驳,渐秋能感受到千悦写信时的千般无奈与万般愁苦。
“馥姐芳鉴,见字如晤,荆都离别,个月未见甚是挂念。近来身体甚安,闻言小茵茵事出,实为忧心忡忡,只把素笺寄。一别后,与探微哥哥自是无缘无分。女之耽情,不可脱也。纵是我百般讨好,千般深爱,奈何蹉跎枉过,一江春水流去罢。本想与碧云逃离家近,离家出走,寻觅探微哥哥,怎知庐郡城城外妖魔祸乱,进城不得,危机四伏,生命堪忧。偶遇剑麟道嘉彦公子,四下危难,一路护送,方幸获救。”
渐秋读到此处回想起当年庐郡城城外,黎山妖祸乱,偶遇剑麟道周嘉彦与周湛澜,周探微与之闹得不愉快。渐秋指了指书信,惊讶道:“当年庐郡城外,周探微也在此地。”
桂馥无奈道:“还真是无缘无分。”
渐秋继续读:“回家自是禁足,不得出门。家父向来为我婚事着想,嘉彦公子,为人正直,出身名贵,家父自然欢心,暗自与剑麟道相交。实属无奈,奋力违抗父命,奈何徒劳。鸿书锦信,尽悉告知周郎,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讯。不嫁周郎头不梳。灯下泪泣,夜不能寐。书短意长,不一一细说。愿闺安,千悦顺祝。”
渐秋又继续读,大多书信是讲述了自己日常愁苦无奈的哭诉以及思念周探微。直到渐秋看到泪迹斑斑的一封:“馥姐雅鉴,久不晤见,奉读多日,未即回复,万望海涵。鸿飞冥冥,何时能到。婚事乃人之大事,于我而言却如微草。千悦每日愁苦,家父照料周全,日常安居,无不从我,可独独不过问我可有意中人。后家父得知我与探微哥哥之事,发怒而作,嫌弃探微哥哥身世卑微。家父明面为我好,实则不过为了仙门世家地位。与嘉彦公子婚配非我所愿,如今,婚嫁三书六礼,只差亲迎,我可如何是好?不嫁周郎头不梳,我的周郎不是他。想寄书信给探微哥哥,却不知遥寄之处可还知晓。文岚徐公,伤神已久,不敢多番叨扰。姐姐可否屈驾龙川,相伴左右,以了我婚前孤寂。海天在望,不尽依迟。望玉安,千悦恭祝。”
“馥姐芳鉴,展读书函,甚感盛意。多谢姐姐所送佳礼,千悦欢心。剑麟道规矩甚繁多琐碎,慎小慎微,我自不适,日子渐长,但也习惯。难受之事突然将至。成婚月过,我于剑麟道仙门见到探微哥哥,甚是可笑罢。今日不同往日,往日不可追。我已嫁作人妇,又怎能乱了规矩。后来方知,探微哥哥乃剑麟道家主妾室旁生,成我叔伯,可笑可笑。形同陌路,各自为安。家宴上,只得从容陪语笑,酒罢有时乱心绪。歆慕姐姐嫁所爱之人,陪所愿之人。姐姐莫担心,我既嫁于夫君,必然遵守妇道,只是感叹,心中意难平。祝诸事顺意,千悦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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