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隅者

垣容身前,谢知转眸环视而去,只见数量不下百计有着巨蟒之姿的藤蔓锋刺已完全盘踞楼地坛百尺方圆,不仅爬满周围四行街道民屋小楼,也还一路碾压崩塌声至的掀翻刺穿着最外围的郡民之众。

  耳听忽动,谢知后仰一看,却见一数丈之高的臂粗藤蔓锋刺正当头刺下,而此之时,原本倚靠身旁竹椅的垣容一个就地滚落,合身扑在那早已发呆半响的妇人身上一呈保护之势。

  谢知立做脚跟拧转,却在一刹那旁人不能见的动作里刻意慢上一步,直至那藤刺沾中垣容衣衫,才是指尖一挑其锋将其挑开,再低眉一护垣容,抿着薄唇任其右后肩位被藤刺割开的掌宽血壑泛滥迷眼......

  “到底是谢家人......”

  话出随风,乱发飘摇着距离楼地坛南向数街开外一角楼顶上的十七八岁少女,只见她红衣红靴束腕束腰,腰间还系着一串祭祀木牌哗哗作响,再看她一瞥身左衣黥绣的艾罗语气轻娆,“这一手苦肉计使得还真有几分师傅的行事手段呢。”

  往嘴里丢了一颗白色丸药,目视场中乱局的艾罗一手系紧着白色小囊挂好腰间,一边也把垂在廊檐的小腿同身边的红衣少女一样有一下没一下的随风晃着。

  “怎么,师娘你还不想下去么?”

  “不是说过了,”

  打晃的小腿一顿,艾罗往后仰了仰颈子,望着月隐云重的厚云层层变幻不止轻言,“别这么叫我。”

  “好的呀。师娘。”

  “......”

  一刹那的烦躁拥挤蔓延,艾罗双手一撑檐边,便自百尺角楼檐顶落了下去,“告诉谢里春,我真的是越来越......”

  “讨厌她了。”

  被自地面汹涌蜿蜒偷袭的曈昽郡民终于注意到真正的危险来源,不再只冲李林泽而去的开始各自一同对付起这些见人就刺的鬼怪藤蔓来,也早有人就去找那萨隆高徒,然已不知何时,三角须童早已不在场中,就只看到一脸大汗的晏闻山也自拿起了刀同一众府卫在胡乱劈砍。

  “她呢?”

  被谢知抱伏在怀,垣容问道。

  “走了。”

  “!”

  一攥谢知小臂,垣容咬破了唇瓣,“你!”

  “王女一直都在赌我的选择。”

  将垣容抱得更紧,谢知轻轻压制着她难得一见的情绪涌动,“但王女应该清楚我的选择一直都是我可以死,她却不能。”

  “可她......”

  脱身陷于无力一刹,垣容开始攥紧手心强聚力气。

  “我知道。”

  打断了垣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想说完的话,再抬眸略过又一批黑袍道者正引导着大面积藤刺吞没外围郡民汹涌而来,谢知一转眼带盯紧了身后那还一直执扇隐在人群暗影之中的青衣魅影,“但我再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

  “你去吧,”

  松开谢知,强撑而起的垣容已有平复冷静,“这边还有巫州王的人,我死不了。”

  “好。”

  回眸低应,谢知摸到手边剐刀掐指一断成碎片,再利落往前一踏凌空跃过众人头顶,已是一招屈指直突黑袍道者下颚,而听喀嚓声断,黑袍道者便是头颅往后折断的往后直倒,谢知再而矮身一架道者身体横托身前,一臂粗藤刺瞬间刺穿道者尸身而止......

  接下来的半盏茶时间,众人只见谢知步幻不止于众人外围,每一次出手都会先行折断一道者头颅再以其身阻拦藤蔓锋刺做止,直至四方各处黑袍道者尽数折损于此,张牙舞爪的藤蔓锋刺便似犹疑之蛇一般屈起身体再也没有逼近一步。

  “到底是晏师之徒,以神敛神的手法还是如此准而不出差错。”

  三角须童尖声锐起,人却从一众爪牙藤刺下方走来,他沉态似渊,遥遥锁住已是竭力半蹲隐忍急喘的谢知干笑再道,“尸柱瘴气沉郁数十年,即便你天资如慧一通百通,却仍不能将其全然消解于体内,如今又至竭力之境,只怕此时它已越过百脉通经,正往心扉直冲而去......”

  “鮀傩圪!”

  晏闻山忽然提刀冲出来,指着三角须童叱道,“你在做什么!你不是说过只要拿了垣容便可,怎么还要伤我曈昽百姓!”

  “人自然是要拿的。”

  万般亲近的抚上身侧藤刺沾血之身,三角须童冷冽一笑,“可这巫越两州自治近以千年,却从来没把京都视于眼中......”

  环视众人眼中难以置信,三角须童再是微做冷哼,“你们可别这样看着我,我本稷山逍遥人,屈身曈昽十数年,原以为能得一些世外之景,又怎料得你们这些人......”

  “鮀傩圪,你有没有心!枉我们敬你尊你一如长者之待!”

  人群再次躁动,更有数人越过人群摸起柴刀就朝他砍去。

  “你们这些人,”

  往后一仰下颚,小三角眼中便充满了冰冷的漠视,掌间随之在那藤刺一拍,藤刺便是攻势暴涨而起,一跃黑袍道者尸身外环阻碍,直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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