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
住这暴走的世界,他或许是在为罗杰弥补什么,弥补一些罗杰压根瞧不上或者不愿想的裂痕,这绝不是那个出海的少年最初的想法。
人到中年事与愿违,从他应下朋友托付的土地开始,从他准许一座岛悬挂自己旗帜开始,或者从他开始考虑一方水土的普通人该如何在失序中保护自己开始,红发海贼团的规模越来越大,悬挂红发旗帜的岛屿越来越多。
贝克曼和他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不是伙伴们乐道的荣耀,不是旁人瞩目的威望,不是显赫的声名,甚至不是他曾向一个男孩描述过的,海贼最自由自在的模样。
他的朋友,他的力量,也是他的负累,他终将面对刀剑的软肋。贝克曼原以为他可以,他们可以凭强大的实力将那软肋护的严严实实,可最终仍只能面对船长可怜兮兮地非分之情。
贝克曼又愤怒起来,这次怒火冲着自己,冲着不能分担他责任的船员,他揪起船长的衣领,船长却在他反驳之前指出:
“我知道大家愿意陪我死战,但是其他人呢?”
赛因斯特姆上好不容易享受了安宁的普通人,啼哭的孩子和女人,仓皇的男人和老人,曾倾出所有款待他们的岛民,痛哭流涕感激他们的平常人。
他们欢呼着安定和繁荣,他也曾许诺他们在这面旗下会拥有这些,红发的船员不死绝,这份安定繁荣不停息。
贝克曼的斥责哑在嗓子里,他知道男人的承诺是郑重的,可他此时才知道有多么郑重。
“...混蛋...混蛋...混蛋!”冷静的大副第一次红了眼,狠狠将船长勒进自己怀里,确定自己的声音没有哽咽以后质问:
“你难道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谁再带我们拿回这座岛?!”
红发拍了拍他的背,贝克曼松开他,海风吹进两人中间,红发微笑着:
“路飞。”
“告诉大家伙,告诉路飞,我死了的话,让他带着你们拿回我的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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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胡子的顽强超出所有人的想象,监视电话虫一点点退到战场边缘,仍伸长眼睛捕捉战场中心的情况,没人想得到黑胡子竟然能在红发手下撑这么久。
这倒让伺机而动的凯多刮目相看了一点。
凯多仍在找红发的破绽,这不容易,因为他的船员都悍不畏死一般挡住了他通向他们船长的路。红发命令他们退开,命令没被遵守,红发因此严厉地看了副船长一眼——按约定,他本该组织这些。
副船长和干部们也左支右绌,他们被人潮淹没,场面已经混乱。
红发只得亲自将不知好歹的年轻人们从凯多面前扫开,这也给了黑胡子可趁之机,他放出的黑暗黏住了很多人,却被目标挣脱,凯多适时补上一击,令红发难以回防。
他们俩都看出来这样下去红发不可能支撑太久,第一次合作就颇为愉快,两位野心家暗自露出笑容。
“贝克曼!去帮老大!!”耶稣布帮他开出道,头儿身上见血了,这让他们很揪心。
然而那道才开出来,红发和贝克曼打了照面,露出安心的笑容,贝克曼内心震悚,失声道:
“老大!等等!”
就是新出海的愣头青都知道不能把后背留给敌人。
红发香克斯九岁出海,在海贼王的船上长大,受的是最严苛的战斗训练,曾九死一生,身上每道伤疤都是血淋淋的教训,教训竟似不够惨痛一般,他被后背留给了最不该给的敌人——
凯多找到了梦寐以求的破绽。
红发压着黑胡子欺进海岸线。
赛因斯特姆的海岸线冲起恐怖的剑压,面海切开大洋,一路搅碎数艘闪避不及的海贼船,海面被切出一道横宽一丈纵深百米的裂口,绵延向外,一眼望不尽头,对陆,直指身后紧跟的巨兽凯多。
凯多豁出去一般打算用肉身硬抗,狼牙棒呼呼作响,每一道劲风都一往无前地钻进剑压,朝中心处的红发袭去。大地开裂,凯多的狼牙棒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他个人咬紧牙关在磅礴的剑压里步步后退。
海贼们惊恐地互相推搡闪避,仰望着天和海,齐齐裂成两块。
剑压割开凯多坚硬的皮肤,挤压着他的内脏,他大吼着,愤怒又不甘地看向红发和黑胡子的身影,最终化成龙形蹿上高空避其锋芒。
人们亲眼看着那剑的余威追上天际,破开大地,震撼山峦,凯多在云际发出龙吟,疯狂躲避如影随形的剑气,空中云气翻涌,竟擦出电火花,不消多时,雷声隆隆和着凯多的咆哮,一场突如起来的骤雨让岛上的人暂且忘了打斗。
红发这一剑,开天裂地。
狼狈不堪的巨龙随着暴雨跌落回地,凯多在地上喘气,一双狠戾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大海,终于,他大笑出来。
红发压着黑胡子跳入他劈开的深渊。
——以剑气为号。
香克斯和贝克曼这样约定过,所以...这就是信号了?
贝克曼一半的灵魂仍处于难以置信中,他大吼着命令离海最近的人下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