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苏妲己

  女房东风评一直不是很好,过分的时候,还有人拿钱来找她过夜。

  她好像一直一个人,每个住在这里的租客都没听她提过父母,高中生没听过,富二代也没听过。

  她今年二十四差点儿,住着这么大个房子,能买这房子,也搁以前算阔气的家庭,不知道怎么就沦落到如今,女房东没读书,除了爱美儿一点也没别的嗜好,长得还算好看,居委会大妈之前帮她相过一些亲,多打听打听男的也就走了。

  你想想,二十来岁的漂亮独身女孩,跟那么多男人住在一起,能是什么好女孩?而且那些男人都是年轻小伙,身强体壮,长得一个比一个周正,不租卢阿姨的整套,花高价租她的的单间,能是因为什么?你下午两三点去她门口等着,天一热,她一准拿把扇子出来在摇椅上睡觉,底下人来人往,她穿裙露腿的,没爹管没妈教的就是不一样。

  那些人说到这里都会象征性叹一口气,以表明自己是良善之人,再继续道,唉,真可怜。

  当小白搬进来后,女房东的恶评指数更是到达了顶点。

  若说富二代属于来城乡结合部体验生活的京城恶少,小白在马戏区居民的眼里,就是坠入凡尘的人间灵,艺术王子,经常骑着各种各样的交通工具从外面回来,衣着清爽,背着相机,从菜市场到居委会,女性无不侧目。

  唯一可惜的就是住在女房东那里,一住就不走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连人间灵白摄影师都能被她抓得牢牢的,女房东简直就是中国美杜莎,江尧苏妲己,马戏区里的老公儿子都被女居民看得死死的,眼睛不许往那房子里瞄一下。

  富二代在住进来没多久就发现了这一点,他跟着女房东去超市搬运打折汤圆和大米,跟马戏区的几位太太遇见,亲切热情的打了招呼之后,富二代就听见窃窃私语。

  “亏她好意思,叫租房子的来帮她买东西。”

  “身娇体贵,提袋汤圆累着了呗。”

  “还跟咱们讲话,要是我,都不好意思碰见熟人。”

  “……”

  女房东忙着跟推销员确定酸奶是不是买二送二,富二代听得倒是挺不是滋味的。那时候他刚搬来,跟原先的生活圈还没有脱离,经常跟着狐朋狗友蹭吃蹭喝,五天三天不在马戏,跟女房东也没什么交流。

  他伸手戳戳她:“喂。”

  女房东抱着一大堆东西道:“你喝不喝芦荟味?黄桃虽然三送一,但是芦荟的日期新鲜点。”

  富二代伸手把她抱的促销产品全丢冰柜里了,径自拿了一排进口的德国货,看也不看地扔进推车。

  女房东叫起来:“你干嘛?!你要喝自己拿,我买来大家喝的,你丢了干嘛!?”

  富二代说:“今天我请。”

  女房东说:“有钱先交房租,别在我这装大爷。”

  富二代噎了一下,他的确今非昔比,跟老头闹翻的时候放了豪言壮语,说他一个人也能过得好得很,叫那些朋友一律不要给他借钱。

  他强装镇定道:“这才几个钱。”

  他一路走,一路拿,这种平民超市里的东西,贵也贵不到哪去,富二代光是看着货架上可怜兮兮的价格表,眼睛都没眨一下,没多一会儿就把购物车装的满满的。

  付钱的时候,又遇到那几个相熟的太太,女房东跟她们交流着最近的菜价,富二代拿出手机扫码,滴的一声,支付失败。

  他问:“多少钱?”

  售货员道:“这是您的小票。”

  小票上写着四百九十一块二,他买了个大塑料袋,四百九一块五。

  太太说:“哎呀,买这些个东西干嘛呀,都没人买这些,都是骗人的,放回去放回去。”

  女房东也哎呀一声,想起什么似的,忙道:“你把卡放我这了,你忘了?”

  她赶紧递出去一张卡,她的卡,刷了钱,太太们还要去看衣服,她跟太太们愉悦又和平地告别之后,两个人拎着袋子就出去了,富二代没说话,女房东也没说话。

  走了好长一段路,富二代还是没说话,手一伸,把女房东手里的两个袋子提过去了。

  重的东西都在他手里,女房东没松手,朝前一跳躲开了,嘻嘻哈哈地道:“那个酸奶好喝吗?”

  富二代道:“好喝,我以前喝过。”

  “那我现在就尝尝。”

  她把东西全提到一只手上,掏出一盒来,咬开尖口,站在原地,仔仔细细地喝了第一口昂贵的进口酸奶。

  富二代突然有点紧张,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红艳艳的小嘴,盯着她缓缓咽下的脖颈滑动。

  他问:“好喝吗?”

  女房东露出一个难看的扭曲表情:“太酸了!国外的牛喝醋长大的吗?!”

  富二代乐了,说:“说柠檬行不行,什么醋啊酱油的,你土不土?”

  女房东嘿了一声,跳起来要打他:“你有本事以后别吃醋!”

  富二代提着两袋大米和盐,躲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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