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改变
沈期雷打不动的亥时睡下,这对我来说有点难,毕竟从前是个熬夜冠军。住在偏殿的时候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夜一样的熬,头发一样的掉。
就算亥时躺下,我照样能睁眼发呆到子时,不是不想睡,是睡不着。
前些日子刚从偏殿搬过来,最初几天有晚间运动,所以根本没机会让我纠结几时睡下。而今我承受无能,沈期也怜惜我这朵娇花,睡点不和的问题就很突出了。
这种时候是不是要闹点小矛盾,然后我哭哭啼啼,沈期追妻火葬,分分合合好几十章,最后微笑he,最好还搞出个小宝贝来?
不要想了,没有。
我生不出来的,我可以为爱闭眼。
......
第一次尝试入眠失败。
当年英语考六级前一晚,十点半我放下手机,十一点我又拿起来,十二点我第二次放下,十二点三十五第二次拿起来。
过于真实,不禁落泪,别问,问就是三四点睡的。
这会儿也一样。
我放弃了,慢动作转身,对着相好啧啧摇头。
沈期这人,这时候我就不得不吐槽几句,你说一般小情侣不都抱着睡的么,当然,我没什么经验,参考自我哥和哥夫。他就不了,自己躺得直挺挺,像块腌完挂在房梁上的腊肉,碰一下都感觉是对他的冒犯。
“做什么?”沈期冷不丁冒出一句,吓得我一个哆嗦。人吓人,吓死人,古语诚不欺我。
他帅,并且困意朦胧的低音炮好听到合.不.拢.腿,我原谅他。
我翻了个身趴在他一侧肩上,黑暗里摸索他散着的头发,“没事,嘿嘿,你继续睡。”
......这听着可一点都不像没事。
不过他没多问,乖乖闭嘴,由着我折腾。
我理出他一小撮头发,自己的也顺了一束,想打个结,效仿古时男女结发。少女心来得突然,挡也挡不住。
打不住,呵哒。
难得想浪漫一把,却败在了洗头太勤快上,我翻着白眼躺回去,自己生闷气。
下一刻就听到沈期笑了两声,我正要开口抗议,他转过身来搂着我的腰,头埋进我的颈间,轻叹一声,道:“睡吧。”
嘿嘿,行。
就在我堪堪入睡时,眼前骤然一亮。沈期惊醒,翻身下床,我拉住他,迷迷糊糊道:“怎么了?”
“待在起云殿,听话,别出来。”话音刚落衣物也穿完了,在我额上落下一吻,瞬身消失。
睡意被惊醒了大半,一团浆糊的脑袋终于琢磨出点东西,刚才的光亮,是祁山的求援信号。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死朽的气味,我皱着眉穿衣。
我拿起流光又放了下去,沈期让我别出去,我不想给他添乱。
这一时的想法,结束在叶辞几人推门后。
“是鬼君,我认得这种气息”叶辞凝重道,姬殷把他带到这儿,嘱咐完照顾好自己,就离开了。
而后是匆匆赶来的韩隐,“传山长令,未有大成之境的弟子,皆入先英冢护灵域,不得外行!”
“鬼域的修士攻上来了,守山弟子已经......我去通知其他人。”韩隐哽咽了一下,又匆匆离去。
不好的预感愈演愈烈,“我不去。”
几年修行,如果连自保能力都没有,那也未太无用。更何况,他还在那里。我深吸一口气,在叶辞默认的赞同中,拿起流光,两人一同往前阵去。
听闻朗宁那一辈,祁山正值鼎盛时期,大成镜百千人,首座皆是临近飞升的老怪物,门生弟子无数。但后来不知为何,只有朗宁一人飞升成功,祁山弟子几近死绝。
留下几个年轻却天赋异禀的弟子,祁山不再频繁开启山门招弟子,十年一次,贵不贵多。
也正是这样,鬼域人多如蚁,护山结界并没有撑太久,苏朽用人命骨血堆出破阵之路,足够残忍,也足够迅速。
“太弱了,现在的祁山。”他甩去手上的血水,轻嗤一声。
祁山的山长,韩萍的长子,奉陵的殷渐,都太年轻了,哪怕在人界因为秩序平衡,他不得不被天道压制半数的鬼息。几年后他们或许还能与他一战,但没有这个机会了。
沈期和姬殷到时,死伤已经过半,祁山弟子尚在与鬼域修士厮杀。殷渐护着生死不明的山长,法器琼萤布满了裂痕。
“哥!”
韩故起着符阵,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声。
不行,不能回头,伏魔阵马上就要完成了,山长拼死取来鬼君的血,只要滴入阵眼便能困住那个可怕的男人,就差这一步了。
山长不能白死,祁山的弟子不能白死......
完成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身后沉闷的落地声响起,他从来没有听到过韩隐那样唤他,他从来欢快跳脱的胞弟,他没心没肺不知愁苦的时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