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潇晓风拂素缃(中上)
要关心的事。”心中却有些发苦:爹还是不愿信我。
他面上有所和缓:“我身上已无大碍,眼下我要把解药配好,这一趟下来你也累了,去歇歇罢。”又想:以缃儿之聪明伶俐,岂会不知以毒攻毒之法,那几枚冰针,实是为了解他体内陈毒,只要她还顾念手足深情,他便有信心让她重归正途。如此,他倒也不急了,至于其后能否行动如常人,要先令各位掌门帮主醒转,他再思不迟。
因牡丹丛中之妙事,芳笙受了风寒,又昏睡了半日,小凤就在她身边守着,片刻不曾离开,思虑多时,察觉了一事,眉尖不由紧簇起来,芳笙拉过她的手时,她方回过神来,也不问什么,直言道:“你功夫弱了许多,才添了这一场病。”
她却笑道:“我内力到了谁身上,那人要装傻不成?”芳笙寒气散去,功力便到了小凤体内,而没了高深内力维持,她本身体弱就显现出来,是以极易受病痛侵袭。
她又玩笑起来,其中倒参杂了几分酸苦:“你以后都要守着一个病人,还要处处护着她,真是委屈你了。”
小凤顿时心疼不已,却强笑道:“冥岳岳主在此,我看今后谁有胆子来欺负你!”却对那本书暗骂了起来:原来也只解得燃眉之急,之后却无异于饮鸩止渴。她本想撕了解恨,又堪堪止了这个念头,倒不是信任古清风的名头,只是想在这之上,凭着自己的悟性,另谋他法,她和阿萝的路还长着呢,决不会缘尽于此!至于那书上亦有所载:银蛛与金蜥蜴相生相克,若罗玄也知晓此事,她可要早做防备了,尤其是那个言陵甫,也是有几分医术的,他们会不会把主意打到那臭道士身上……想着想着,便对芳笙提道:“万天成和他们私下相会了,可见余罂花贼心不死,非要从旁窜使别人,和我鱼死网破,这方像她的为人。”小凤不想让芳笙心,但早已说好,二人何事皆不再相瞒。
芳笙秀眉轻蹙道:“看在他师父的面子上,想着仇怨宜解,我指给他一条出路,我如今这样,倘若他又和,又和那位大侠士联起手来,倒有些不利。”她那个身份,对凰儿坦言是错,瞒下不说更是错,堪堪左右为难,进退维谷,这几日她也是郁结于心,才助了这场风寒。她轻咳几声,握着小凤的玉掌,嘱道:“凰儿,万事小心。”
她点点头,然而心中并不在意,扬眉一笑道:“我又岂会让人威胁!”却将芳笙搂在怀中,柔声道:“阿萝,解决了此事,以后若你不许,我不会再轻易取人性命了。”她从不信天命,可若真能为阿萝积下福报,将那一身病从此送去,她也愿试上一试的。
芳笙深知她心意,情动中肺腑发热,正是又苦又甜,五味杂陈,她拉着小凤的手,只撒娇道:“好凰儿,陪我躺一会罢。”
不知睡了多久,她忽而满头大汗,睁开眼,便赤足往床下狂奔,颤抖着手,从衣内摸索好久,才找到那个荷包,从中翻出了那半枚银梭,狠命攥在掌中,早已满面泪痕,口中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凰儿定会平平安安的,为何,为何会没有罗缃呢,若有罗缃在,定会舍了自己的命,也要你好好的!”
不知不觉间,她已被小凤轻轻抱回床上,她半边身子发软,刚要倒时,被小凤拥在了怀中,她依旧颤巍巍的遍体生冷,整个人都呆了,小凤柔声喊了她好久,才令她回过神来,她紧紧攥着小凤衣袖,哀声道:“答应我,绝不可以寻死,即便没有罗缃,没有芳笙,你也不可以寻死,要好好活下去,不,你有我,哪怕我不在你身边,我也会想尽法子护着你的!”又受梦中景象深扰,她低头在心中诘问道:“为何没有罗缃呢?凰儿,凰儿,我的好凰儿,你太苦了,你真的太苦了,他为何那样绝情,都到了那般田地,为何连骗你一骗都不肯呢......”此时她整颗心也凉的发麻,乃平生从未有过的神慌意乱。
芳笙所梦,正是小凤被梅绛雪与方兆南,以雪花剑法击败,其后冥岳四散,终归身无一物,然罗玄依旧不为她深情所动,连半句真心话也不愿说与她听,小凤便含恨以半截银梭自戕,但她身边,并无芳笙,从无芳笙……
小凤只当她心神不宁,做了噩梦,便拍着她,哄着她,见她渐渐安定下来,心上总算松了口气。
不知过了多时,芳笙抬起头来,已满眼柔情,像是撒娇道:“凰儿,近来我身上不好,你也有太多要事决断,娘那里的香,我总怕会有一时疏忽,不如将你的七巧梭供奉于前,娘看她生前用过的东西,你将之增华扬光,便知你一直谨记她的遗愿,我们这一番心意,岂不令她有所快慰,凰儿你意下如何?”此言乃是望小凤再不动用七巧梭之意。
小凤深知她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番话,定与她此番噩梦有关,便顺了她的心思道:“你说的有理,都听你的。”又抚着她散落的青丝,安慰不尽:“放心,长长久久便是长长久久,我绝不会对你食言。”
芳笙将泪珠忍了回去,自此下了决心,她要借万天成诡计之机,将一切做个了断。
两日后,万天成果借,求芳笙治脸伤之名上了冥岳,他以为这二人不备时,趁机发难,先行擒住了芳笙,将小凤诱出了冥岳,与此同时,梅绛雪到消息,便从她曾经被囚禁的地方之中,救出了言陵甫,以望此人能医治父亲,当她察觉不对时,却为之晚矣。
这边小凤站定,美目扫过眼前几人,纵使被前后夹击,她也全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万天成所思伎俩如此拙劣,她和阿萝一眼便已看穿,不过是将计就计,以萼代萝。又想罗玄就派来这么几个不成气候的,也太低估她了,她冥岳岳主又岂会任人摆布,如此,她甩袖轻笑道:“我阿萝宅心仁厚,总想着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又一向听她的话,本想就此放你们一马,怪只怪余罂花这个蠢人,从来都不懂见好就,既然如此,你们今天一个也别想活!”说罢,她出掌如疾风利电,只想快些解决眼前,好速速与阿萝相聚,她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