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絮茫茫诉衷肠

也终究是他口中所言,若真有那日,一切再另说罢。她再看了看芳笙,心道:但愿这个小滑头,能记住今日之誓。

  转身欲回,却见到相隔不远的两个雪人。一个负手而立,眉间含愁,似怨似恨,另一个在旁,痴痴相望,手中还有一节,树枝打磨成的笛子,这两个雪人,颇得二人形神,又憨态可掬,令她心中欢喜起来。

  她自幼跟随母亲东奔西顾,躲避那些三帮四派的追杀,哪有玩的时刻,更别说有一二玩伴,二十五年前那个乞巧节,是她唯一一次,与同龄人玩耍,却也在那一年,与母亲天人永隔。如今她已光复圣教,不久就会让冥岳一统武林,总算没有辜负母亲遗愿!

  她其实时刻都记得母亲当年教导:“小凤,这种安逸的生活,不是我们能过的。”往后更为成就霸业,她也一直断绝自己小女孩的心思,眼前这两个雪人,未不勾动得她手痒。于是也俯身,抓起一个雪团,三两下,就捏作了一个酒壶模样,放在了那持笛雪人,另空着的手中,端详了片刻,再看看一旁,特意为她再扮作雪人的芳笙,还真是相像,她不禁笑出声来,极为悦耳动听。

  他站到了小凤身旁,也开心道:“蒙大美人厚爱,若这壶里真有美酒,只怕芳笙要和这雪人同醉了。”

  听此,小凤嫣然一笑,指着那个雪人道:“不该叫你小滑头,小酒鬼才更为恰当。”

  他倒是连连点头,随声附和,可他现在只有一个空酒壶,寒气早已自丹田内上下发散,此时全身越发冷了起来,好在他已服食了烈火丹。

  似乎随着风雪,他身上那股梅香,更为浓烈,虽然他只着薄衫,但习武之人,内功深厚,小凤当时也并未多想,如今看来,这衣服也未太过单薄,而他身上,也总有挥之不去的寒意,那或许就是他练的功夫。

  小凤想:这个小滑头其他的武学造诣,并不在轻功之下。于是她手中多了两根树枝,向他邀道:“来,陪我过两招。”

  芳笙却淡然一笑:“我不用剑,尤其不会对你用剑。”

  小凤有所触动,却仍道:“只是切磋一下,不必认真。”

  芳笙笑颜越发迷人:“无论何时,我都不会对你举剑相向。”

  小凤随意将枯枝扔向一旁,她功夫深厚,还是砸出了两个雪坑。她紧紧盯着芳笙道:“若你有朝一日拿起了剑?”

  他眼中坚定无比:“定是为你。”

  小凤转过身去,不再提这话,而是问道:“你天天来这,如今见到了我,难道你认为,我今晚还会赴你的约?”

  他只诚然道:“但凡能多见大美人几次,芳笙都要试上一试。”

  小凤嘴角噙笑,只留下一句:“那你就等着罢。”

  芳笙站在厚厚的雪地中,青衫寥廓,片絮不沾,望着小凤离去的身影,苍白脸上,笑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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