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主公,楚沧月(下)

移,陈白起一开始期待的火热在这一段缄默中慢慢凉却了。

  她以为他不愿意见自己,神色有些僵硬,手臂垂下,花捧也低焉地耷拉下来。

  “君不愿见我?那……白起也不勉强,可这花娇艳刚摘,若不惜怜,时间长了只怕该是枯萎了,不知你可否愿意看它一眼?”

  她清润而温软的声音没有责难与见怪,她和声和气地问着他。

  不是说好了吗,要慢慢来,不要着急啊陈白起,想想你曾经对他做过的事情,你“杀”了楚王,带兵灭了他拿命来守护的楚国,令他成为了亡国之主,他没有国没有家,就算活在这世上也不过是一抹“孤魂野鬼”,以后只能这样隐姓埋名地四处游荡。

  他恨你,怨你,这也是人之常情。

  勋翟可是知道自家主人的真实心思的,他连伤都没好完全便跑来这咸阳不就是为了找陈白起,他还记得刚刚出王城的主人,那眼底是生无可恋的一片灰黯冰淡,他没有找到失踪的陈白起。

  可眼下人自动找来了,他倒是为何不肯出来与她相见?

  倘若陈白起一个恼了,掉头就走了,那他不得为此刻的沉默不语追悔莫及?

  想了想,勋翟自作主张跳下车,朝陈白起伸出手:“我、我替你送过去。”

  陈白起愣了一下,然后对他感激地笑了笑:“谢谢。”

  勋翟耳朵有些发热,不敢有别的心思,就是对方用这样一张星月相映的容颜对着他一笑,这谁能扛得住啊。

  他接过花捧,心底在想,如果主子出来见到陈白起,估计她只要对他笑一笑、随便哄几句也就只有投降的份吧。

  “主子,你看一眼吧……”勋翟将那一捧紫花从车窗那边送进了车内,隔了一会儿,里面有人伸手接过。

  楚沧月看着那一束娇嫩艳丽的花,她采了一大把拿一根妃色绳带将根部捆成一扎,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带子质地昂贵,边角绣着针角细密的福纹,应当是她从头上扯下来的,还带着一股属于她身体的淡雅香气。

  他将脸凑近了花上,深深地嗅了一口。

  上面有新鲜的花香还有她的气息。

  那一刻,眼眶一下酸涩得发涨,心脏好像也刹那被紧攥得发痛。

  他缓闭上眼,纤长的睫毛颤动着……是欢喜还是害怕,他已经有些分不清楚了。

  花已经送完了的陈白起两手空空,一时也不知道该继续纠缠多说几句好话,还是别太刺激他,先预谋性撤退以后再徐徐图谋,她对于这种事也没有多少经验,一时干干地站在那里。

  见车内还是没有动静,也不知道他喜欢还是不喜欢,毕竟这“幸福值”也跟便秘似卡在那里的一动不动,没点提示。

  “那、那我先走了……”

  她吐了一口气,转过身刚没迈开几步,却听到身后传来了动静,然后一阵疾步追赶了上来,她一回头,一阵风吹来,她的一边妃色发带委婉飞起,轻盈的裙边衣袖飘扬……

  下一秒,她被一道力气拽住了手臂,猝不及防地撞入了一堵带着冷香的结实怀抱里。

  他的玄衣沉肃与她轻渺淡雅衣裙纠缠在一起,她的后颈被一只宽存大掌捂住按下,半边脸颊紧紧地贴在他的心脏位置,他身上的气息跟那激烈的心跳声将她笼罩起来,她就像被囚进了他的孤寂又冰冷的堡垒中,无法挣脱,只能陪着他一同沦陷。

  她微微瞠着眼眸,听到头他小时候他曾想当一名侠客,陈白起说:“那我们就去当一回鸳鸯侠客,如何?”

  楚沧月觉得不如何,小时候的事谁长大会当成一件正经事去完成?但因为是跟她在一起去完成,就好像一件普通的事情都被赋予了不一样的意义。

  “你要做什么都放手去做便是,我都依你。”楚沧月将她颊边一缕发丝挽于耳后。

  陈白起兴致勃勃,因为她曾经也有过这种“倚天万里须长剑,中宵舞,誓补天”的豪气侠义,再则仗剑行侠义之事,持剑独行江湖是一种很“时尚”的事。

  当然,她也不是单纯只为了给楚沧月与她圆一个武侠梦,眼下天下虽统一,但小地方的乱局却并非一日一时能够解决的,她给他换置了一套侠客的布衣,自己也是女侠装束,还准备了两张面具,省得容貌太过瞩目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游历在最混乱的地界,但凡听到不平事之处,便去为民除害,匡扶正义,同时她人在外,也不忘给小乖跟陈父回信报平安。

  两人武功奇高,几乎是踏平山川无敌手,楚沧月陪着她闹,看着她笑,而她解决完内患后,则开始征战海外,拉着他一块儿就去四海平定,令海边的子民可以不再受到外族的侵扰。

  他们两个人总有一种默契,不为个人之利,时常考虑的天下民生。

  没办法,当惯了领头羊,这思想一时也扭转不过来,不过有时候也会遇上宠妻无底线的楚沧月忽然间吃醋黑化了。

  被关在房间好几天的陈白起从床上爬起来,身后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半夜偷偷爬起来,是打算瞒着我去做什么好事吗?”

  “沧月,还有一片海域没清理干净,我想……”

  “你不想。”楚沧月淡淡一句挡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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