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感渐失,听不见身前身后他人的声音,雨声也渐渐消失,只有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

  悄悄引她入曾经那个瘦小的身躯,那天嬉笑玩闹的雨中凉亭,那个平静的盛府之中。

  她命至尽头,失声喃喃道:“我本只是小姐身边的小丫鬟而已,不愿做什么……酒楼若娘。”

  盛徽兮头痛发作,脑中人影重重叠叠,难以看清。

  好似有人站在桌前,碾着墨,递笔,铺纸,摆香,躬身离开。

  “头疼。”盛徽兮脑袋像是被人用针狠狠扎了一下一样,盛盈离去前的笑容久久不能散去,“沈哥哥,别让她走。”她踉跄摔倒在地,挣扎着起身要追出去,“你帮我告诉她,我认识她,让她不要走。”

  沈鹤扶住盛徽兮,“好,盛妹妹你别着急,我这就去。”

  他让她睡去后追了出去。

  这个人知道盛妹妹的过去,还和过去的盛妹妹关系匪浅,否则不可能认出盛妹妹。

  可他冲出去后在一拐角找到了人,那盛盈却死了,嘴角流血,安详死去。

  早在来之前,她就服药自尽了。

  为什么要自尽?

  沈鹤不明白。

  因为失去了孩子?

  沈鹤有些失神,没有带伞,被冷到了。

  真是奇怪,他又不是人,哪里像人一样那么怕冷?

  他以为自尽的人都是很痛苦的,可为什么痛苦的人会死前露出那样的笑容?

  那到底是痛苦还是不痛苦?

  也不是第一次见凡人死他面前,可是这种与凤凰村那种又有不同。

  ……

  沈鹤一直守在盛妹妹身边,发呆想事情。

  徐承尧先醒过来的,问他,“她呢?她呢?”

  沈鹤看不惯徐承尧,现在越发看不惯了,“你醒来就问她,怎么不担心一下盛妹妹?”他嫌麻烦,直接把两个晕了的人放一张床上了。

  徐承尧:“……”

  沈鹤又道:“她没事,就是被我弄晕了。”

  徐承尧的后颈隐隐作痛,“你下次动手之前能不能先动口?”

  “凭什么?”

  “讲点道理啊。”

  “你拎着剑当刀砍你爹的时候也没怎么讲道理。”沈鹤闭着眼睛陈述一件事。

  徐承尧噎住,有关晕之前的记忆一点点浮上心头,他捂住脑袋,眼眸沉沉,“沈鹤,我梦见盛盈了。”

  沈鹤还想着要怎么和徐承尧这个疯子解释盛盈死了,这下子不用解释了,“那就不用我说了吧。”

  徐承尧沉默地低下头,遮住自己的脸上神色,“她……有和你说什么吗?”

  “说了很多,哪一句?”

  “关于我的。”

  “有。”沈鹤道:“她说她以身相许给谁都可以,唯独徐家人。”

  “……”

  “为什么?”沈鹤问。

  徐承尧不答,起身离开。

  沈鹤还想说些什么,但触及徐承尧眼底的痛苦之色,他闭上了嘴。

  盛盈是盛家人,盛妹妹也是盛家人,徐承尧是徐家人。

  也许盛家和徐家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如今这局面。

  徐承尧藏了很多事。

  沈鹤就这样守着盛妹妹直到她醒过来。

  他实话说盛盈死了。

  盛妹妹哭了,哭得很厉害。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

  对于盛徽兮来说,她们明明只是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为什么没有了记忆也还是阻止不了这份难过呢。

  沈鹤等盛妹妹哭累了睡过去了这才离开。

  他隐约之间意识到,盛妹妹的过去和徐家有难以分隔的联系。

  他得去找这其中的联系,他不想下一次这种难过来的这么突然。

  可是,怎么找?

  如果亓官誉在这里,就能给他出主意了。

  沈鹤感觉自己因为盛妹妹的眼泪感觉到了难过,可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难过,所以,他要去找亓官誉。

  几日后。

  苏青出宫见他。

  苏青说亓官誉正在准备册封的事,现在出不了宫。

  沈鹤便没有让苏青传信。

  自己出门去盛盈的酒楼,酒楼换了个老板,该给他的待遇还是给他,但是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吃完鱼之后离开酒楼。<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