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水困池鱼

  休息一晚,翌日回程北上,陆沉水见池仲语眼睛上的黑雾果真消失了,眼睛也恢复如初,对他隐瞒之事便不再提。

  回程路上接到二师兄的信鸽,言道武林大会召开在即,寒师父已经陪落阁主前往东都洛阳,期间陆沉水和池仲语回阁待命,不可外出。

  一路上陆沉水依旧沉默寡言,池仲语也不再多话。休息的时候,陆沉水见他总是低垂着头,神情怔忪,不知想些什么。

  两人就这种状态回到了落雪阁,陆沉水回影楼,池仲语回了他的小院儿。

  四月初的时候,陆沉水在影楼接到飞回的鸽子,取了信筒来看,二师兄简短叙述了武林大会上发生的事,说是五毒教最近异动频繁,武林大会上落雪阁被推至风口浪尖,众英雄好汉推荐以落雪阁为首剿灭五毒教,如今落阁主骑马难下,只得动身前往苗疆安排事宜,寒师父也一路随行,要陆沉水和池仲语前去苗疆助力。

  陆沉水知道池仲语的武功也算数得上号的,只是他们一走,落雪阁后防空虚,若是有人趁机发难,怕是不好。

  正想修书一封,却听楼下有窸窣声响,陆沉水猫身下楼查看,见二楼卷宗室里一个影子正在翻找什么,抽刀与其交手两招,片刻后二人皆停住。

  “大师兄!”陆沉水收回刀刃,“你怎么回来了?”

  大师兄将手中一卷卷轴纳入袖中,道:“师父命我回来查阅一个卷宗。”又笑道:“你怎么悄无声息的,吓我一跳。”大师兄伸手拍拍陆沉水的脑袋。

  这大师兄常驻苗疆,陆沉水与其所处时日并不是很多,是因大师兄这般熟稔的举动,让她有些不适,心道查阅卷宗这种事她正好在阁里,大可以让她来做,何必让大师兄专门跑一趟?

  但仔细打量此人确系大师兄,并非假冒,陆沉水便不再多想,问道:“大师兄此次回来除了查阅卷宗,可还有其他事?”

  大师兄言道:“如今师父和阁主都去了苗疆,按理说我这个长期探查苗疆的人应该前去谋划,不过师父另交由更重要的事情要我执行,便不多留。”

  这番言辞着实耐人寻味,不过陆沉水还来不及细问,大师兄拍拍她的肩头后,就飞身遁走了。

  陆沉水回楼上向师父修书询问关于后防空虚一事如何处理。

  第二日收到师父回信,说已经召集外出任务的其他师兄弟回来,不必担心,要她务必尽快赶到苗疆,还再三嘱咐一定要带上池仲语,并且保证池仲语一路安全。

  陆沉水知道落芙蓉心疼池仲语,只是池仲语也是江湖中人,这么爱护也太过了。

  陆沉水简单收拾了下,便去找池仲语,自上次儋州之行回来后两人就再没照过面。

  她拍拍池仲语的屋门,“池中鱼。”

  等了片刻听得房内并无声响,她推门而入,见屋内陈设整洁,雅然有序,室主人却不在。

  又命人在阁内搜索,皆无所获。

  陆沉水心头隐隐有种感觉,池仲语走了,回想儋州之行池仲语身上的异状,又想起师父叮嘱要带上池仲语,突觉不妙。

  当下飞鸽传书寒店,将事态禀报后自己动身前往苗疆。

  陆沉水特意绕过玉蟾山,取道灵蛇山,想着若是遇到那蛇使,就用寒月刃和他好好较量一番,这次却再没有遇见那蛇使。

  路上驿站收到寒店的信鸽,信上言明寒店他们目前在柳水寨修整,要她前去汇合。

  一天脚程,陆沉水赶到了柳水寨。柳水寨地处苗疆西南部,毗邻五毒教口中所言“圣山”,但两山高度相差巨大,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天堑,想要登上这所谓的“圣山”,没有当地人带路还真不好走。

  寒店在寨子门口遥遥往前一个疾行的身影,认出是陆沉水,命人开了寨门。

  笨重结实的木板放下,陆沉水轻巧地跃进来,见到寒店长身玉立的身姿,行了一礼,喊道:“师父”。

  陆沉水见周围各色门派的人都有,有些看起来像是门派首领的人正聚在一个大凉棚里商议事情。

  寒店对她点头,示意她进屋说话。

  进到屋内,见落芙蓉也在,谷雨时节,苗疆潮湿阴冷,落芙蓉穿着骑装轻裘,瞧着娇俏干练。

  见陆沉水一人进来,落芙蓉道:“仲语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陆沉水摆摆头,“不知道,自儋州回来就没照过面。”

  落芙蓉忍不住责怪道:“都是一个阁里的人,什么时候不见的都不知道!”

  陆沉水道:“腿在他身上,他要走,我还能囚禁他不成?”

  寒店听出些信息,问道:“你如何得知他是自己走的?”

  陆沉水对寒店道:“回师父,徒儿就是感觉他是自己走的。”

  落芙蓉轻嗤一声,不言语。

  寒店知道陆沉水不是凭感觉做事的人,又道:“何以有此感觉?”

  陆沉水回道:“池中鱼的性子看似温顺柔和,其实是个内心很有主意的人,他要是自己不愿意,谁也拿他没办法。”

  寒店解释道:“我们怀疑他是被人掳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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