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令

,好像本就是她的东西,如今又回到了她的手上。

  沈尽欢跪着,抬头正好看到陆生良挂在腰间同样为青白玉的“地泽令”,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奈何她说不出只字片语。

  手腕上忽然附上了一圈温热,陆生良仔细将她扶起来。

  她终是对上了师父的眼睛,淡然一笑。

  陆生良还是不敢看她,不过蜻蜓点水就转过身去,对堂内的燕帝作了一揖:“臣,谢主隆恩。”

  蔺文忠站至陆生良面前,展开手中的皇卷。官吏等忙撩袍跪拜,等着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有尚书之女沈尽欢,东堂献策剿寇有功,敏而好学,天资伶俐,即日起着令尔拜师少府,两年之后入仕典薄,钦此。”

  “圣上英明。”

  方才趾高气昂要上前理论的那几位小官,听了是燕帝亲自书写的内容后个个都没了气焰。

  圣旨上若是“诏曰”便是皇帝叫人代为书写,若是“制曰”便是皇帝亲自攥写的内容。

  二者都是传皇帝的意思但又区别甚大。

  皇帝亲自书写,那看来是对此事的重视,要是哪个没分寸的这个时候顶撞了,那些有分寸的定会落井下石。

  谁也不想招惹是非。

  宣了旨,就算礼成了一大半。

  蔺文忠将圣旨恭敬地放在陆生良高举的双手上,脸上终于有了似笑非笑的表情:“陆大人,恭喜了。”

  陆生良微微一笑,将圣旨折了三折进怀里。

  没看见沈倾宁,沈尽欢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这种场合下能让家中女眷在场已经是皇恩浩荡,怎么还会让庶出的姑娘登台。

  沈尽欢跟在陆生良身后看着李靖瑶和沈常安,往后两年,是一面也见不着了,一想到这两年不能见家人,不知会错过多少事情,她就不禁觉得惋惜。

  在双方沉默的这一段时间里,各自的心思都百转了千回。

  李云褚走过来,朝陆生良作了一揖:“请大人允臣和妹妹说几句话。”

  陆生良复杂地看了一眼李靖瑶,点头走到一边。

  沈尽欢看着他蹲在自己面前,又看着他欲言又止。

  李云褚到最后也没有说什么重要的话,只是边帮她将令牌挂在腰际边说:“哥哥明日就回边疆了,欢儿要照顾好自己。”

  在他眼里,眼前的沈尽欢和梦中的那个提鸟笼的姑娘重合在一起,特别是那块带着温度的青白玉令异常扎眼,可戴在她身上又油然而生一种骄傲。

  李云褚平静地站起来,抬手轻轻捏了捏沈尽欢的脸,扑哧一声笑了。

  “弟子面圣,百官可退。”堂内全安宣道。

  堂下官吏又高呼万岁,随后躬身退出三步外,才齐齐转身离开。

  李靖瑶似有话要对沈尽欢说,但在施氏严厉的眼神示意下还是作罢。

  “莫要毁了欢儿前程!”

  李靖瑶悲允。

  沈丹青和李靖瑶下台阶走远了些,转身回望过去,见邵尘正和陆生良说着什么,沈尽欢脸色变得不太对刚要回去就被侍卫拦住。

  “大人,请回。”

  话音落下,两扇御门交叠要合上,最后一道光景中沈尽欢也转头看了过来,还没望及她眼中是何神情,御门就重重关上。

  太阳出来了,许是下过雨连着几日的湿冷,期盼已久的阳光照在身上却没有温度。

  施氏满眼的欣慰,她从来没有如此安心过,对着国经堂外的四方天空长长舒了口气,手上拨佛珠的速度也慢了很多。

  脚底下的砖石,沈尽欢终于又稳稳踏在上面了。

  眼前的场景和前世一模一样,她几乎可以情景重现等会儿进去堂内燕帝会和她说的话。

  但进去之前,还得过了邵尘这尊大佛。

  沈尽欢记得从回来到现在,好像没有对邵尘做过什么缺德事。除了当着他的面说了一次坏话,偶尔顶撞了几句......那也是不痛不痒的,一个七尺男儿总不会这点小事还要记仇吧?

  前世不懂事也是前世的事情,怎么今世处处针锋相对的人就换成他了呢?

  邵尘本欲对她道声喜,却看见她眼中对自己的畏怯,便生吞了喜词,换了个说法:“沈姑娘得偿所愿,想必十分欢喜。”

  “......”沈尽欢微笑着对上他的眼睛,重重点点头。

  姑娘我当然欢喜,不欢喜我早跑了。

  “说起来,本王还差点成了姑娘仕途的拦路虎,真是惭愧。”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沈尽欢真想把邵尘的榆木脑袋摘下来敲个稀巴烂。

  瞧着邵尘面无表情冷嘲热讽的样子,沈尽欢打心眼儿里不甘心,恨不得现在嗓子变好上去问个清楚,死死盯着他半天,想想算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顶头的说的都是对的”这两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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