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
他全然忘了。
沈尽欢是他除了母亲外,真真切切想靠近的女子。
之彤端了壶温茶进来,不声不响地将一玉瓶放在沈尽欢眼前。
“是太子?”沈尽欢蹙眉,带了几分宽慰。
“是炎军师。”之彤说完,起身去拾床铺。
沈尽欢将头抵在膝上,绑着纱布的手拿起药瓶又交给阿肃:“拿着,下次见到.....你就帮我还给他。”
她一吩咐,阿肃不知头尾也不知怎么做。
“太子知道你的身份了。”沈尽欢忽道。
阿肃垂下头,“他又为难你了。”
“不算,比之前好多了。”
还在为他开脱。
阿肃沉默许久,“你为什么要帮他?他分明处处针对你。”
“换成是你,你想看江山易手、生灵涂炭吗?”沈尽欢安然道。
“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少府本是中立,你把自己卷进浑水里弄得遍体鳞伤,我......”
他说多了,沈尽欢听出来了。
阿肃正视她的眼睛,“我不愿看到你受伤。”
沈尽欢觉得很奇怪,她竟没有任何欣喜,甚至是.....无感。
“看来那条蛇毒的很,你可千万别毒火攻心了。”
她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如万把尖刀刺穿人的胸膛。
阿肃扯出一丝惨笑,“是我中毒太深惊扰主子了。”
之彤小心翼翼跟在阿肃身后看着他神色黯然地进屋,还是忍不住上前。
“你可别真怨了姑娘,她被言语中伤后还是护你。”
阿肃声音一颤:“这么多年你看懂她了吗?”
之彤看着地面,摇摇头,“只要陪着她就好,陪着就好。”
之彤习惯了默默跟在沈尽欢后面,虽然她从来不知道沈尽欢下一步想做什么,但她知道沈尽欢定然不能没有他们——她只是不说,或者,是不敢说。
邵尘的心口一直在疼,阵阵作痛不得安宁。
本想泡个澡睡一觉,谁料想探子送来信报——琪华郡主圈禁的人里没有慕轻寒和上官文!
闹了半天是故意来欺负人的?!
邵尘想起沈尽欢划伤的手,登时起身往屋外走。
“主子这是要去哪?”
“去找沈尽欢。”
泽宇张张嘴,呆愣在原地,什么东西?他刚才说什么东西??
“主......主子,少令该睡了吧......啊?你等等我。”
邵尘快步到对面楼上,想叩门又犹豫起来。
他在门前踱步,看看天看看地,左右组织着语言,儿房顶上,阿肃冷着眼瞧着这一幕。
心中一怒,阿肃纵身跳到廊前,象征性地弯了弯腰。
“阿肃,你成日不睡觉的?”泽宇低声说道。
阿肃察觉房中没被惊扰,便道:“少令一向睡不好,我得防着闲人打搅她。”
傻子也听得出来是在说邵尘,泽宇的笑容僵在脸上,努力给阿肃使眼色。
阿肃视若无睹,抱剑靠在门前。
邵尘无奈,硬着头皮道:“等她醒了告诉他,慕轻寒和上官文不在琪华囚禁之地。”
“她在你心中是什么?需要的时候就是挡箭牌,不需要就扔之弃之百般为难。”阿肃强忍着怒气。
邵尘没露出丝毫表情,主动看向阿肃。
“与你何干。”
他不过是被灭门的遗孤,得机缘捡回一条命,除了随时能付出的生命,其他什么都不算。
阿肃眼神一暗。
身后房门微动,沈尽欢出来扫视了一圈,注视着邵尘:“为何与他无关?”
两边对峙着数秒,邵尘败下阵来。
“慕轻寒和上官文......”
“我知道了。”沈尽欢言语没有波动,表情越发凝重起来。
她因为此事一直没睡,所以将他们刚才的对话从头听到尾。
邵尘想再说些什么,看见沈尽欢眼底的倦意便不忍心霸占她的时间。
二人沉默着。
邵尘离去前道:“如你所说,白氏既已灭,白纪也就不复存在,他有一个身份就够了。”
这算妥协了?
沈尽欢看见邵尘眼中的认真,对方抬眸,一口深井波澜不惊,“多谢。”
好似忘了什么事,邵尘走了两步又回过来,反复几次。
“还有事?”沈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