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

地扬声道:“礼成——銮驾回朝——”

  “阿姐!”

  沈尽欢暗骂郦国的习俗破落简陋,眼瞧着沈常安被搀扶着转身,却是心里一急钻到人群前喊了声。

  沈常安下意识回头,被礼官喊住:“世子妃殿下可不能回头啊!”

  一想到从此山高路远相见再难,沈尽欢也不顾陆生良多着急上火要把她拉回去,毅然决然迈开步子奔向高台之下的沈常安。

  礼官朝沈尽欢顿了口气,让俞白别停下来继续走。

  俞白感受到握着的手心密密的出了一层汗,动作也慢下来。

  “阿姐,你想家了就回来,欢儿会等你......”

  “阿姐,郦国夏天湿热,你不能贪嘴多吃冰水......冬日我猎了狐狸做成披帛就叫人送去......”

  “欢儿会好好替你守着家里,守着阿爹阿娘......你要好好的.....”

  “你一定要开心啊,你不开心我也不会开心的。”

  沈尽欢跟在沈常安身旁拉着她的衣袖,口不择言,想到什么只管飞快地说什么。

  有很多话都没有说出口,而她的姐姐马上要嫁做人妇,生儿育女......再没有机会说了。

  那一瞬间,沈尽欢后悔了,她想把沈常安留在身边,给她找个赘婿,永远留在北燕、留在沈家。

  “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你就.....”沈尽欢伤心极了,眼睛重的抬不起来,眼前蒙上了雾气,连沈常安大红的嫁衣都模糊了。

  “阿姐,你以后不会只疼欢儿一个人了......”

  沈尽欢的眼泪源源不断流下来,她也不愿擦,也不愿停下来。

  礼官怎么也想不到,沈常安会不听话地挣脱开俞白,径自掀了红盖头,转身抱住跟着他们一路哭的小丫头。

  “欢儿别怕,阿姐在这!”

  沈常安抱着声泪俱下的沈尽欢,心都碎了。

  沈尽欢抓住她的大袖,红着眼道:“阿姐你别走,好不好?”

  沈常安两行泪划在雪莹的肌肤上,慢慢摇头。

  要不是沈倾宁赶过来拉住沈尽欢,她估计真会把沈常安拖过吉时留在北燕。

  沈倾宁扯着沈尽欢,俞白扶起沈常安,活生生将二人拉开,像棒打了一对好鸳鸯。

  “二姐在,你还有二姐......”

  沈倾宁死死抱着她的头,不让她看沈常安转身登上銮驾的背影,低首在沈尽欢耳边安抚道。

  沈尽欢全身都在打颤,沈倾宁身上淡淡的香味包裹着她。

  她想起重回那日,包裹在自己身周的幽兰气息。

  谁也不知道沈尽欢为什么这么伤心,哭的跟沈常安没了一样。

  从那日后,沈尽欢白天晚上无事就拿一小壶酒爬到阿肃最爱待的屋顶消遣。

  阿肃坐在旁边机械地擦着剑,时不时瞟一眼她。

  沈尽欢有公务在身时不敢喝多,手里那壶还是被之彤兑了水了的酒。

  久了,沈尽欢身上也多少沾上点酒气,躺在檐上看月牙。

  “主子在想什么?”阿肃问道。

  沈尽欢抵着酒壶,闷了口气道:“东宫那两位小兄弟怎么不来了?”

  阿肃笑了一声道:“你那一次把他们打的鼻青脸肿的,哪还敢来。”

  那天是沈常安大婚第二天,她背着大家第一次揣了酒壶上来喝酒,哪知那壶酒没兑水烈的很,沈尽欢还跟喝茶一样,后劲儿一上来,正好看见猫在暗处的那两个暗卫,借着酒气就把两个人拎出来揍了一顿。

  酒醒后,陆生良指着她鼻子,说她这般孔武有力应当去帝陵里搬砖砌墙,不该屈尊待在少府。

  那也是陆生良头一次说她说那么凶。

  沈尽欢歪了歪头,没打算接阿肃这句话。

  桃红梨白的日子总算给盼来了,梅子园的花都尽数褪去。满枝头的青梅结的正盛,可真正能煮酒还要等到五六月份梅子熟透。

  陆生良不用上朝的日子里每天都很开心,偏偏今日硬要下厨做一顿拿手好菜。可都过了饭点了,厨房里连味都没传出来,沈尽欢帮阿炎拆了纱布,转头就跳到房顶上躺着望天。

  她总算知道了为什么阿肃这么喜欢待在房顶了。

  因为,清净。

  各个园子里种的花花草草也陆续开了,就连碧溪池都多了许多鱼苗。

  “师父…什么时候开饭啊!”

  厨房就在尚瑶楼隔着绿园斜对面,沈尽欢从上面叫唤一声,不仅厨房里能听见,在南花园练功的阿肃和阿炎也能听见。

  陆生良拿着锅铲出来:“你个死丫头怎么又跑到楼顶上去了!当心摔下来屁股开花!”

  “师父你再不开饭,我肠子都要开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