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协
; 陆生良什么都没说,愣愣地抬头:“是我失言了。”
李靖瑶看着陆生良,触及那眼底的失落和懊悔。
在这件事上,他永远是最累的那一个,一厢情愿的没有好下场。
陆生良吸了一口气,走了几步,背对着李靖瑶。他知她能看透自己,正是这种感觉让从前的他痛不欲生,晃以为觅得知音可半世欢。
没曾想补救自己与李靖瑶之间的感情,是以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去制造机会。
沈尽欢的嗓子用的是他的药,这种毒在北燕也只有他能解,陆生良从不救外人,但倘若他其为徒,救她就说的通的多。
沈丹青要子嗣入仕,他要和李靖瑶重修旧好,听上去倒是很合算的买卖......但却是他和司徒月的买卖。
陆生良忘不了李靖瑶,也终究对不她起。
“孩子如何?”
这次是唯一让李靖瑶松口的机会,也是那个孩子唯一的机会,更是他的机会。纵使这般会让对方觉得自己在谋利也没有关系。
“哑了…”李靖瑶内心还是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这两个字几乎是咬出来的。
“我这有方子,不过…”
“若大人能救好欢儿,我愿让她拜大人为师,师父救徒弟,应该不算坏大人的规矩。”
……
“不算。”陆生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李靖瑶行了礼,深深看了一眼那个背影。
“臣妇告退。”
先自少年心意,为惜殢人娇态,久矣愿成双......
二十多载,望风及尘,千万语,与谁说。
她是无错的那一个,也是最愧疚的那一个。
朝廷命妇和大臣见面,已经非常不合规矩了。
李靖瑶一口气跑到府门口,望及台阶下正站在那等自己的沈丹青,鼻子一酸扑到其怀里。
沈丹青憨憨一笑。
“咱们回家。”
天昭四十一年元月二十五日,正午。
东堂教书亭。
快入二月的太阳大的很,将东堂犄角旮旯都照的通明,教书亭旁边的地里已经冒出了瘦瘦弱弱的野草,外头风刮猛一些就会连根拔起。
东堂里养了两只猫,一公一母,都是黄白花色的。看来午膳用的很好两只都圆着肚子,这时候半迷离着眼睛趴在廊下扶栏上晒太阳。
亭内倒是冷的很,丝毫不受太阳的感召。
沈常安对面坐着太子,二人正在针对沈尽欢是否还有监管东堂的权利进行辩驳,当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少府监陆大人今日来过尚书府。”沈常安冷不丁说道。
沈常安认真的表情让邵尘心头一紧。
见邵尘一脸凝重迟迟不开口的样子,沈常安唤了一声:“殿下?”
邵尘回了神,淡定道:“哦,不知陆大人来访何事?”
沈常安道:“陆大人已正式下了帖子家妹为徒,不日家妹便会前往少府行拜师大礼。”
太阳底下飘过一朵白云,阳光阴了阴又照进亭里。
“殿下心中明了,臣女便不打哑谜了,”沈常安坐直了身子,合上摊在二人面前的书卷又道,“家妹出事与铲除贼寇有莫大的关联,家父家母遍寻帝都名医无果,只得求上陆少监。”
“臣女知晓殿下不喜家妹,但这件事上,臣女要替家妹撑腰。”
邵尘知道沈常安喜尽欢入骨,怕是天底下最希望尽欢能大展宏图的人。
“东堂监管之权沈家可全部交还殿下,但是家妹入少府已板上钉钉,还望殿下日后不要为难她。”
到这,邵尘心中明了。
“沈姑娘一向沉稳,怎么犯了糊涂?”
邵尘本就不愿让她卷入暗黑无底的朝堂纷争,即便知道结局是陌路,只要能护她这一世安稳,也无畏当一世坏人。
“殿下不愿家妹入少府,那殿下若能治好家妹的嗓子,臣女即刻回府替她回了那桩事。”沈常安目光锐利,好似在警示沈家是辅佐他太子之位的重臣。
他当然不能。
当然不能为了一个小姑娘大动干戈。
常安审视适度见邵尘嘴角扯了扯,也知道不必多说,伏身拜了拜:“是臣女逾越了,望太子莫要哧笑,常安告退。”
等沈常安走了,泽宇才走到邵尘面前坐下:“殿下,这沈姑娘刚才说陆大人要沈三姑娘为徒,我没听错吧?”
明知故问,邵尘白了一眼泽宇:“你聋了吗,要不要回宫叫太医看看?”
泽宇尴尬地朝邵尘摆了摆手:“殿下,三姑娘早有名声在外,如果陆大人真想她为徒,那你要是想阻拦还真有点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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