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枣花酥(上)

sp;下午,韩呈果然在大内举办了场轰轰烈烈的宴会。在座的才子才女都是新科进士,且经过“桂苑题诗”一闹,有些人的名声就更大了。

  韩呈眼睛一一掠过,这些年轻后生让他看到了大昭文坛、政坛的未来,频频点头。

  不过,韩呈眼神中更有另一番意味。

  风吹进宴饮的大殿,风铃扬得叮当响。席面上果品、酒水、菜肴皆摆好,为了体现高级感,每个盘子里其实也就一点点,花样倒做得不错。

  众大臣中,尽欢离韩呈最近,便听见了一段不该听的:

  韩呈举杯对郁妃道:“今年这一批人才辈出啊,来,爱妃。”

  郁妃笑了笑:“所谓人才辈出,是才子,还是佳人呢?”

  韩呈轻轻拍拍她手:“你都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小心眼?”

  郁妃冷笑,把手一抽:“圣上自己还不是当爹的人了,每年看见有才的女子就要招进宫来,今儿一个,明儿两个,不知道后儿眼里还有没有我?”

  韩呈笑了:“你啊!”

  故意逗她,“若真有才女佳人,要赏她金银玉器,赐她椒殿鸾居,封她妃嫔位分,你恼也不恼?”

  郁妃呵呵一笑,回以两句:“既已得此问,不惧他物来。”

  尽欢听到这儿,忍不住看向这个郁妃。

  这两句的意思浅显易懂——

  圣上如此问我,定是知我心意,说明圣上心中也有我,否则该怪我好妒了。既然我得到圣上如此对待,就不怕他人夺了我的恩宠了。

  她啧巴了口酒,暗暗感叹这个郁妃的心性。日后得与她多亲近亲近。

  韩呈果然也很开心:“郁妃深得朕心,知朕最喜你这样自信的爆脾性。”

  尽欢一口酒呛住。

  原来圣上也有点受虐倾向……嗯?我为什么要说‘又’?

  *

  大内歌舞升平,音乐遥遥地飘出宫墙。这头儿则是另一般景象。

  傍晚夕阳西垂,沈扈捧着书在最后一缕残晖下读。南风悠悠地吹,院内一片萧瑟,彻彻底底没有生辰的欢喜气氛了。

  扎鲁、和折不忍心让他们主子难受,到小厨房做了一桌子家常的,尽量不使他想起这码事。

  “主子,和折做了你以前在家最爱吃的羊扒,饿了罢,光闻就问你香不香?”

  沈扈不放书,斜阳给脸的轮廓描上边,他紧闭双唇,发出一声深沉的叹息。

  “主子别看书了,咱不看了啊。”扎鲁来拉他。

  沈扈温和而带有沮丧地看了他一眼:“我曾跟她说过,我是霜降的生日。”

  扎鲁一听炸毛了:“她是谁,不就是一狼心狗肺的女人么!主子,你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她却完全不知情,你的心意全丢冷风里了!不值!”

  和折本不想数落顾尽欢,可此刻他家主子最大:

  “这次我同意扎鲁的,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明明知道主子今日生辰,偏偏去找圣上提议什么宴请大臣!主子,你死心罢,别假戏真做骗了自己!”

  沈扈低头望着手里的书,就像看着尽欢的脸似的:“我怕是真的假戏真做了。戏多了,出不来了。”

  “不是,她哪点儿好啊?”

  沈扈道:“我要是知道她哪点儿好我倒也走出来了!可惜,说不出哪儿好,就只能越陷越深。”

  扎鲁恨铁不成钢:“主子!你给我清醒清醒,她给你下什么药了你糊涂成这样?咱们其他不谈,就今天这个事!你自己看!她是不是针对你!人家对你没感情,你醒醒罢……”

  还没说完,门口一阵爽朗的笑声打破这满院怆然。

  尽欢提着盒子走进来,宛如进自己家门儿一样熟络:“都聚在院子里干什么呢?我来给你贺寿了!哈哈哈!”

  扎鲁和折对她充满敌意,可当着沈扈面不好发作,在一边吹胡子瞪眼。

  沈扈脸色也不好,可还是强撑起一丝笑意:“难为顾大人还记得。不过不好意思,原本要来的大人们都被顾大人请去宫里了,所以今儿敝府没准备酒席,顾大人请回罢。”

  说着就把她往门外轻轻推。

  尽欢挣扎了一下:“哎!我送了那么大一份儿礼来了,还没能吃回本儿,怎么能回去呢!再说了,席可以不吃,生日不能不过啊!”

  “您回去罢,今儿这儿没人过生日!”

  尽欢知道他说这话是生了气了,赶紧温言软语哄他:“沈大人不要赌气,顾某跟你保证,就凭顾某在朝中这地位,我一到这儿,马上您府上就热闹了!”

  沈扈冷笑:“嚯!这话说的,您是安慰我呢,还是气我呢!权臣当道,大昭之不幸啊。”依旧把她往出赶。

  尽欢知道说错话了,改口:“不是,我这从宴会上告了假,特地来找你,不能是这个待客之道啊。我多委屈呢!”

  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盯得沈扈心软了,他狐疑地问:“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