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

  被唤作七爷的谢书皱了皱眉头,并不多说:“走吧,上桥。”

  宽宽的桥面上有数十几列长龙,均是排着队等投胎的魂魄。桥的尽头则站着十几个身影,勉力能看出是些女子,身旁都端放着一大锅子汤水。

  “那些都是孟婆么?原来有这样多。”赵阿四终于有了点jīng神,语带惊奇地问道。

  “只一个孟婆的话忙不过来。你们人间那些传说,到底是不周全。”谢书望向前方,眼神聚焦到一个角落,继续道,“现在亡魂这样多,黑白无常也并不止我们一对,孟婆自然也是如此。”

  “七爷说的是。”赵阿四诺诺应了,不自觉随着谢书的视线望去。

  原来,他视线的尽头也是一个孟婆。那孟婆身形娇小,跟其余孟婆不太一样。远远看去,能见得她手舞足蹈,活泼的劲头与环境格格不入。

  “谢书,阿栗又在跟亡魂侃大山了。”范易摇了摇头,略无奈地对着身边的白无常说。

  “她总是没个正经。”谢书蹙眉,顿了一会儿,对着身旁的范易和赵阿四说,“走,我们排她这一列。看看她又在瞎扯什么。”

  说着,谢书带着他们走向了最旁边的一列队伍,再解开锁链让赵阿四自己排队。

  这列队伍人少,但行进的速度极慢,良久才有人喝汤过桥。许多排在前面的亡魂等不及,便自己换到了其他孟婆的队列。

  这倒也方便了排在后面的三鬼,不一会儿,就排到了阿栗面前。

  走得近了,便能看清这个独立特行的孟婆。她样貌年轻,不过二十出头,裹着孟婆都会穿的黑sè袍子,却松松垮垮地没个正型。

  她端着碗,里面满满地盛着汤,却不着急递给面前的魂魄。那魂魄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阿栗便凝神听他说。边听还边点头,一副极为认真的样子。

  谢书见她这样,不满的表情都要溢出脸面了。正要走上前去,却见她猛地抬头,视线往他们这边看来。接着,她兴奋地举起了手,向着他们三个打招呼:“谢书!又索魂回来啦?”

  被她这么一叫,谢书也不回避,走上前去就是一张臭脸迎人。阿栗见了也不恼,只嬉皮笑脸地对他说:“你来得晚了,这位大哥的生前也挺好玩的呢,可惜你没听着。”

  “你真是这奈何桥上最不务正业的孟婆了。”谢书不看那魂魄,只冷淡地盯着她,答非所问道:“今天,你送了多少人投胎?”

  听他这话,小孟婆马上就不说话了,眼神开始飘忽,就是不看谢书。谢书心知她今天送人投胎的业绩数字必定又是十分惨淡,正铁着脸要开始教训她,却被走上前来的范易笑哈哈地拦下。

  “算了,算了,别说人家。她刚来,新鲜劲还没过呢。”范易打圆场道,“听听这些魂魄的生平,也是挺有意思的事。”

  “范大哥好!”阿栗见是范易,愉快地打了个招呼,又转头对着谢书吐了吐舌头:“就是嘛,听他们的生平多有趣,看人家多上道?你呀,就是没意思。”

  谢书本来不是容易被激怒的类型,对什么事情都淡淡的。但不知为何,眼前这个孟婆总能jīng准地抓到他愤怒的点。

  听到她这话,心中的那朵小火花就被点燃了。正竖着眉毛准备跟她理论,又被和稀泥的范易打断:

  “好了好了,阿栗你也少说两句,你知道谢书他对工作认真,看不得效率慢的做法。你们干脆就都别管对方,各做各的,啊?”

  这已经不是范易第一次在两人面前劝架了。他生前就是个敦厚和善的,死后虽然当了抓捕厉鬼、索命散魄的黑无常,但性子却没怎么变,看不得身旁的人吵架。

  他知道两人为什么总是看不对眼。

  阿栗是新来的孟婆,上任才一周有余。瞧她的面容,年轻得仿佛能掐出水,就知道她年龄不大,不知为何会被指来做这个差事。

  地府的孟婆,大多都是干了很多年的。因为地府的管理体制按人头计算,经手的魂魄越多,就越容易升迁;所以大家基本都是有魂就guàn汤,多多益善,好快点积攒业绩。

  阿栗却不一样。许是刚来,对什么都很新鲜。她总是不着急让魂魄喝汤,而是要听魂魄的生前故事,再跟他们瞎扯淡一会儿。

  这样一来,她让人投胎的速度自然就比旁人慢了许多。她经手的人头数,也是寥寥无几,少得可怜。

  而谢书在地府摸爬滚打多年,是出了名的雷厉风行。他虽然是白无常,但也总是绷着脸,全然不像人间说的“笑脸白无常”。

  他最看不得消极怠工的鬼差,在他眼中,阿栗的行为就是故意放慢魂魄投胎的速度,影响地府运转效率。所以,两人照面,总免不得会有火花。

  只是这个阿栗虽然老被谢书教训,却从来不生气,还常常主动去找谢书,说是觉得逗他生气很好玩。谢书见她只是笑嘻嘻地亲近自己,却又不知悔改,更觉她朽木不可雕。

  范易倒是觉得各司其职,他们做无常的,也管不着孟婆怎么干。于是总是在两人碰面时当和事佬。

  这会儿见范易兢兢业业地劝架,谢书也不好再说,只铁着脸偏过头去。阿栗见谢书不再言语,便笑嘻嘻地道:“谢书呀,我看你就是口是心非。嘴上老说讨厌我,却还是领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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