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在外,陈子侑生活随便得很,衣食住行不太讲究,这种工薪阶层眼里约等于豪宅的房子一个人住奢侈了点,但位置极好,离工作单位步行十分钟脚程,可以省掉不少交通。
如果陈子侑性格里随便的成分占第一,懒绝对稳居第二。读研时半工半读,加上实习的工资,总共攒了一些积蓄,咬咬牙,一拍板租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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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景不长,眼看着月底交租日期逼近——“一时兴起烧钱租了大公寓结果穷哭辣然而我的身体已经习惯了这种帝皇般的享受啊怎么办急在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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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招合租室友是上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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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产阶级没了存款,再不分摊房租,很快就要入不敷出了。
然而找室友谈何容易,这年头对象都比室友好找,陈子侑因此愁得掉了几斤秤。
杨靥积极给他出主意:“哎,隔壁数学组老王是男的,还单着呢,就是老了点恶心了点邋遢了点,有碍瞻观之外勉强符合你的要求,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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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侑礼貌性假笑:“杨姐总结得很好,这就是我拒绝他的理由。”
刘雅虞合上教案,不轻不重地瞪他一眼:“你自己说吧,想找个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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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明显在呛他,她随口说说,陈子侑随口答答:“要求不高,大帅比就行。”
“做梦吧你!”
快放学徐瑶来问下班去不去喝酒,他请客。压榨铁公鸡的机会,陈子侑义不容辞。
“人间博弈,社畜不易。”
徐瑶在他耳边念叨二十多遍的时候,陈子侑乐了:“得了老徐,教数学的就别学刘姐赋诗了,韵脚加得都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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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足吧,对个教化学的不用那么讲究。”
他们常去的与其说是酒吧,不如说是一家清吧。招牌的霓虹灯年岁久了坏了几颗,柔柔播着音乐,中央搭的台子上孤零零摆了一支话筒架,形同虚设,从没见老板请人上去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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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这杯各回各家?”陈子侑问,冰块随着摇曳碰撞了几下杯壁。
“别,这都快月底了,你房租到底准备怎么办?”共事几年,徐瑶算为数不多知道点陈子侑底细的人:“你不是说借朋友点钱投资了吗,实在不行就把钱要回来,在社会上混,大家谁也不容易。”
陈子侑摆摆手,表示可以但没必要:“又没穷到吃不起饭,实在不行了再说吧。”
他说着,摸了把裤兜,慢腾腾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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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去。”徐瑶捞住他一只胳膊。
“醒酒。”陈子侑把自己喝净的杯子倒扣在桌上,扬起嘴一笑,说:“继续喝也行,不过你得负责送我回家。”
徐瑶赶紧烫手山芋般放开时不忘踹他一脚:!“去你的,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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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侑耸耸肩拿了外套起身,沾了酒步伐没那么稳,显得比往常更困。
他酒量还不错,很少会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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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漂着偶尔心有郁结,找个理由买醉,喝到意识模糊吐了一地,早上醒来除了头疼欲裂,只剩一屋子宿醉后糟糕的气味。
徒增颓废,还不如不醉。
风从头袭到脚,陈子侑穿了外套也冷不丁一激灵,城市尚存挥发不掉的暑气,陈子侑喝酒上脸,脸颊比手心的温度还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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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抽根烟。
方圆百里他太熟了,d市一共不大个地方,拔地而起的高楼和电线杆交错的矮墙共存的迷幻城市,不繁华也不贫瘠,每日下班路过的一成不变的风景,穿过右手边的人行横道就有一家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