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手帕细细地擦着他的脸,一下又一下。
明明才20岁不到,年轻气盛,风华正茂的年纪,却弄成了这幅样子。那场变故他失去了最要好的兄弟,在爆炸之前滚落荆棘密布的悬崖,他失去了太多的东西,外力不足以摧毁一个人,心若如死灰,人格也以破碎,又该怎么挽救?
春光迷魅,泄了几缕轻飘飘的附在病床的棉被上,周仲卿是在第二日的清晨醒过来的,镇定剂的药效已过,他蹒跚起身,向着前方摸索,泛凉的之间不小心就摸到了高耸的鼻梁,还有一点未干的泪,吓得他把手缩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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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他嗫嚅着道歉。
“不用道歉,”温润的声音像轻薄的羽毛落地,他温柔地抱住他,安抚着,“你也不要害怕,我会陪着你......”
“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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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游鸣轻轻放开了他一点,抚开他额前的碎发,“今天的阳光很好,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不好。”他拒绝了他,语气强硬。他看不见......
时间蓦地凝固,病房静默,周仲卿抵开他,转了身,凭着温度找到了那几束阳光,烘烤着瘦骨嶙峋的双手。“你那天告诉我,这里的春天很美......”没有刺骨的寒风或无涯的海水,而是冰雪渐融,溪流汇聚,绿草从雪中挤出头来......
“......这一切真美好。”
“是很美好,遍布希望。”游鸣补充道。
“可是,”青年低头,苦涩的笑了笑,“我看不到这一切。”
游鸣攀上他的肩,手指点他脑部发旋旁边的一个位置,“这里有个血块,压迫神经,等散了,你就会好的。”
“是吗?会看的见?”他雀跃的抬起头,带了丝喜悦。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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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恢复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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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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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好了,”他有点羞涩,欲言又止,绞了绞手指,嗫嚅着开了口,“恢复记忆的话就可以想起你,你......你对我很好,你之前很爱我,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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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么说?”
“你一直照顾我照顾的很好啊......我总是发病,”他声如蚊呐,微窘道:“总是神志不清对人拳打脚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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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一直都很好。”游鸣抵上他泛粉的薄唇摩挲着,“我很不合格,我......没有像你爱我的那样爱你。”他的语气懊恼,满是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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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绕来绕去好复杂。”青年什么也想不起来,更不知该如何安慰,也只得学了他一起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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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会有极光,我带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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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极光许愿会非常灵验。”游鸣贴近他的侧脸,从背后拥他入怀,“我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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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风有点凉,轮椅推走在路上磨砺着石子,沙沙的声音落在周仲卿的耳里,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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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7、498、”他的头发长长很多,飘飘荡荡的风吹得发丝飘打在鼻梁上,有点痒,正想用手抚去,却被身后的人抢了先,帮他顺着耳廓别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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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数,数到500就可以到了。”
“......499,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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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鸣俯身,带了凉意的指准备解开他包裹着纱布的眼。青年似有犹豫,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