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

句什么。

  用过一餐愉快的午食后,外头的晌午日头正当空,万里无云,花春想把吃了几杯小酒的两位客请安排在客房休息,午后,她又请了响雲佘的两位先生过堂来说话折子,糕点茶水皆用最好,实在将王谢二位夫人招待得周到。

  甚至下午容苏明回来时,那二位夫人还在和花春想聊天。

  如意由穗儿和小桂枝照看着,正在前厅满地乱爬,容苏明才迈步踏进门槛,如意便已唰唰唰爬了过来,快得跟小壁虎似的。

  被容苏明一把抱起,高高地举了两下,逗小丫头咯咯咯笑得花枝乱颤。

  “小六说的果然不假,”谢夫人笑盈盈道:“你们家如意跟阿大比跟阿娘亲。”

  容苏明抱着孩子走过来,同样未语先笑,叫人看着倍觉亲切,道:“如意也就慌着和我玩罢了,但凡肚子饿或者犯困的时候,这丫头便最是知道谁是阿娘谁最亲。”

  “大!”如意搂住她阿大脖子,小额头贴在她阿大脸颊上,可会撒娇了,“大大大……”

  花春想趁机道:“那你就抱她去趟后面罢,午食她吃不少,方才又吃了几块糕点,你抱她去清清肚子。”

  “行,我抱她去,”容苏明会意,分别朝王谢二位夫人颔首示意,“那你们就先聊着,我带如意去后头,不让她在这儿瞎捣乱。”

  那二位夫人同样颔首回礼,如意指着前厅条屏后面,嘴里喊了一声“乱”。

  “真是到了开口学话的年纪,”容苏明抱着女儿朝后面去,温和平缓的声音渐渐离远,“如意,今天学会叫阿娘没有?……那哥哥呢?叫舟舟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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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虽踏实肯干,但没主见且不听人劝,不知自己斤两爱逞能;母亲霸道且不会交际,说话行事可谓处处得罪人,自幼至今,花春想最是喜欢那种经历了风浪,却还能平静得像只是下雨时无意间踩湿了裤脚的人,那种人性子不与常人,温文尔雅里似还有股荒腔走板似的力量,也温柔和煦,也不慌不忙。

  以前觉得徐文远是这样的人,她很喜欢,至于现在身边的容苏明,除了偶尔的荒腔走板之外,其实细说起来是不大符合她品味的,可她和这人相处时间越久,便愈是觉得心里欢喜。

  暮食时候,奶妈在带如意,花春想亲自下厨做餐。

  削土豆时发现找不到削皮刀,容夫人边甩着土豆上的水渍,边问身后烧火的穗儿,道:“削皮刀呢?怎么寻不见呀。”

  背后传来道既轻和且开朗的笑声,“这不是在这儿么,”自然是容苏明来了。

  这人熟门熟路从砧板旁刀具格子最低端抽出削皮刀,递给面露意外之色的热门,旋即又抱起胳膊,懒懒散散道:“你若再不来这边转几圈,恐怕回头都找不到厨房在哪儿了。”

  “我这不是正在做饭么,还要你来笑话,”花春想握着削皮刀认真削土豆,转过身来睨一眼靠在灶台旁的人,道:“怎么又走哪儿靠哪儿呀,这会儿竟倚在灶台前,再蹭脏衣裳你就自己洗啊。”

  容苏明噌噌鼻尖,笑得眉眼弯弯,“哎呀,习惯了嘛,习惯了,”站直身子掸拍衣裳,又揪着后面衣裾仔细看了看,还好没脏,“以后会注意的......”

  眨眨眼,容苏明补充道:“方才我过来时,见如意掀翻了泊舟的墨台,哇,洒了满身墨。”

  “......”花春想抬了下头,表情有些无奈,“竟还跟自己女儿比较起来了,阿主真是好生成熟呢。”捡起个土豆丢过去,努嘴道:“没事就帮我削土豆罢,啊对,穗儿呢?”

  容苏明接过土豆,探身从不远的地方拿来把趁手的菜刀,随意散漫地削皮,“上后面柴房抱柴火去了,不是要烧锅么,没柴火了。”

  花春想道:“你别削皮了。”

  容苏明道:“嗯?”

  花春想道:“你上院子里劈柴去罢,趁着还有天光,快去,”三两下削好手中这个,再从水篮子里捞来没削皮的,边削边补充道:“穗儿在这儿还能给我打打下手,你在这儿就净会添乱,扰得我无法好好做饭,莫如抡斧子劈柴去。”

  “诚然,”容苏明挑眉,放下手中物什,特意当着花春想的面,把手上这些从土豆身上沾来的水渍噌在衣裳上,微微笑道:“好的,我去劈柴。”

  留花春想在后面气鼓鼓碎碎念个不停,“容昭你不跟我反着来就怎样?没见过谁家这么大个人了这般不讲究,以后衣裳脏了自己洗,莫使唤我家的青荷与穗儿......”

  吃饭会把油渍滴身上,穿身好好的衣服出门,晚上回来就指不定哪儿哪儿挂破个口子,脚上靴履有时磨破了都不知道,忙起来时候甚至都会忘记吃饭,别人不提醒的话这人自己就不知道饿,她总有比吃饭还重要的事情做。

  花春想抬眼看院子里正在劈柴的人,真是觉得好笑又心疼。

  容家厨房做饭,都是一个锅里一起做,主仆间除了不同桌,吃喝都是一样的,整个歆阳没哪家仆下的待遇能和容苏明家的比,夏季天气热,容家人在主院的院子里掌上灯,摆了三张小桌子坐在一起吃饭。

  花春想把鸡汤里的两个鸡腿夹给泊舟和小桂枝,泊舟吃得认真,小桂枝却还是有些拘谨忸怩,花春想能理解,毕竟这孩子是薛妈妈领在身边调/教的,便向泊舟道:“舟舟,你莫要只顾自己吃,也照顾一下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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