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初显

己手心,渐渐起脸上笑意:“我一时也说不清楚,花家香于我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偶尔细想起来,左不过就是些儿时回忆,正巧和它联系到了一起罢了,可若是它遭遇坎坷,亦或它被坏人刻意毁坏,我……我想我当不会眼睁睁看着却毫无作为的。”

  “如此,”容苏明用一只手抓了抓另一只手的手背,近乎自言自语道:“若有朝一日,我是说假若哈,假若某天花家香因经营不善、竞争劣势等诸如此类问题而,而自然没了,你待如何?”

  花春想被这个假设问得一愣,扭过头来看容昭,柔柔问道:“在你这个假若里,我爷爷是不是……?且那时花家香非我阿娘掌权?”

  “嗯。”

  “如此,没了便没了呗,我不心疼,”花春想松口气,又剥开个橘子,认真撕着上面的白色丝络:“届时如若你同意,我便将阿娘接来身边孝敬,若有不方便,我就在这附近买所小宅子,为阿娘养老。”

  “那你爹呢,”容苏明直视花春想的眼睛,追问道:“你不管他么?”

  闻言,花春想原本平静的眼睛里出现些许轻微的波动,乃至她的一些微小表情,也都没能逃过容苏明眼睛。

  想了想,花春想道:“他有儿子养老送终,但若是他有事跟我开口,我必竭尽全力帮忙,毕竟他是我父亲,他不曾有愧于我。”

  自花春想言语中品出她心中其实早有准备后,容苏明抿抿嘴,直白道:“你爹今朝已过不惑之年数载,你弟弟却尚不满一岁,且先不说别人将来会是个甚么态度,你爹定会向你托孤,面对幼你十八九岁的同父异母弟弟,你又待如何?”

  这回,花春想没有回答容苏明,反而突然道:“我听说那小子的母亲,曾和容家关系匪浅。”

  “是矣,”容苏明坐直身子,转了转酸疼的腰背脖颈,并不忌讳:“几年前她曾嫁进容家,是为我妹妻。”

  后来容筝病逝,小许氏被父兄带回娘家,转而要以二婚名义把她贱卖给个将死之人冲喜。

  小许氏写信向容昭求助,容苏明使了些银两将她救出,安置在逍遥镇安心生活。

  而容苏明之所以气这小许氏,是因为小许氏当初曾私自做主,对她隐瞒容筝病情,使这成为她错过见妹妹最后一面的原因之一。

  某些心结,但凡结下,注定无法轻易解开。

  容苏明看在故去的妹妹的情份上,在小许氏求助时出手相帮,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已经放下心中结症,原谅了小许氏,原谅了自己。

  这些,她自然不会告诉花春想,歪歪头道:“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父若托孤,你待如何?”

  大概花春想没想好怎么回答,掰下瓣橘子塞进容家主嘴里,推着她胳膊催促道:“不是说铺子里年关事务繁巨么?你快忙去罢,好好上工哦,等着你挣钱回来,薛嬷嬷说家里许多东西要添置,没钱可不行哦。”

  “没钱可不行哦~”容苏明被推得身子一歪,咬着橘子起身:“说得跟你是个穷光蛋似的,我夜里还有个商行宴要赴,不回来吃暮食,走啦。”

  这人毫不拖沓,拍拍袍子就朝外走。

  “吃酒前多吃点饭菜,”花春想朝那道背影大声提醒道:“真吃不下酒水时,你干脆就耍耍无赖,莫要吃大了,哦还有,吃过酒后要记得回家的路啊!”

  “知道了。”小唠叨婆。

  ///

  至于那日和万堂里一事,容苏明拦腰截断花家几房所有预设,后续事情被花龄接手,花春想回到容家,没能再知道更多关于花家的事情。

  只偶尔闲暇,她会从穗儿嘴里听两句花家几房的新动向。

  花春想对他们那些人并不关心,因为年关下的容家,已经足够让她忙碌了。

  腊月廿六,将至除夕,花春想整日忙碌,次日又要要带人准备用于家中小祠堂的各种祭品,是以用过暮食没多久就歇了。

  丰豫今日正式幡子闭门放年假,容苏明自知因年底的忙碌而冷落了花春想,便尽快处理完最后的些许事情,早些赶回家来。

  回到家,她先将铺子所有钥匙和账簿放好,后往自己院子回,原本满心以为会有人在等着她,没承想人家已经静卧在榻,熟睡安然了。

  天色虽已黑,然则此时时间不过才酉末,花春想这时睡觉,让容苏明误以为她是病了,遂坐到榻边用手背碰她额头。

  温度正常。

  青荷进来换茶壶,见容苏明此举,走过来压低声音道:“夫人忙了整整一日,暮食后说胳膊疼,给她捏着捏着人就睡着了——家主可曾用过暮食?灶上给您备有热饭菜。”

  原来是累了,容苏明未再多言,随青荷去偏堂用饭。

  待个把时辰后她再回起卧居,花春想趴在卧榻上,翘小腿晃脚丫地正在翻看书册。

  容苏明眼神不如常人好,朦胧间误以为花春想在看账簿,便自觉坐到窗边的矮榻上,静不作声。

  须臾,花春想推开书册,裹着被子从卧榻上坐起身来:“哎,问你个事。”

  容苏明东找西找的,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摸出个木制十八通孔明锁,低头拿在手里玩着:“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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