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清景是微凉_分节阅读_40

emsp;得,神交改搭讪了。

  周铖的声音淡淡,但却无比肯定:“我没见过你。”

  刘迪怀疑:“真的?”

  周铖很平静的“嗯”了一声,极具说服力。

  刘迪撇撇嘴,表示接受了。

  逮个只有我们俩的当口,我偷偷问刘迪:“你不是看上周铖了吧,你也知道他和大金子的关系,我觉得挖墙脚这事儿不地道。”

  刘迪啼笑皆非:“怎么可能,我就是找也不找在上面的啊。”

  我咽了咽口水,这短短一句话的信息量太大,得消化消化。

  “你哪只眼睛看见他是上面儿的了?”先挑明显的问吧。

  “和你这外人解释不清,”刘迪贼笑,“等你啥时候入道了,哥们儿带你玩儿去。”

  我很严肃地拍拍他肩膀:“你现在就可以玩儿去了。”

  刘迪是同志这事儿其实挺冲击我神经的,以前在外面我活了三十年都没发现这类人,进来才三年,见着仨了。我不知道这是环境的改造性还是诱发性,我只知道我自己撸的时候还想着女明星,这就欧了。

  二月份,灾后重建。

  新闻里各行各业都在如火如荼地支援重建,而我坐在活动室的小板凳上,就是眼巴巴的看着,像在看另外一个世界。

  我想如果这时候我在外面,可能压根儿不会关注这些,什么南方受灾群众,不如一辆桑塔纳来得实在——那玩意儿最好脱手。入狱之前的三十年,我到底错过了多少国家大事呢?我不知道。虽然这会儿我也不觉得那和我有多大关系,比如六方会谈,比如伊拉克战争,难道我关注了美朝关系就能缓和?伊拉克就能消除战火?不能。可我还是要看,因为全国人民都这么活着,我随大流,我踏实。

  暖气是在三月初停的,明明已到冬末,却仿佛是一年中最冷的光景。水管子冻了融,融了冻,终于开始漏水,监狱迟迟不找人来修,我们每夜就只好伴着滴答声入睡,偶尔还会梦见水鬼。

  要说平淡日子里唯一属得上的大事,就是厂房重建,全部手工作业停止,做彩灯终于退出历史舞台,我们全体被赶到野外开荒。

  开荒是我们私底下叫的,其实就是外出劳动,多数都在矿上,跟旧社会华工似的。

  二监被分到了一个采石场,有没有正规许可谁也不知道,反正整个矿都乱哄哄的,分不清哪个是民工,哪个是犯人。我们要做的就是开山,凿石头,连凿带挖无非就是卖把子力气。

  卖力气无所谓,起初我是这么想的,可等真干起活,压根儿不是这么回事。

  三月底的天,风依旧刺骨。刚出来的时候不觉得什么,可在外面站久了,脸便没了知觉。后面终于出汗了,脸热了,手又开始疼,连冻带磨,我从小到大也没遭过这罪。

  “操,这真他妈不是人干的!”难捱的不只我一个,小疯子从踏上这矿,哀嚎就没停过。

  “知足吧,”周铖叹口气,“以前的犯人都是干这个,后来逃跑的多了,监狱才慢慢不提倡外出劳动,改在厂房里了。”

  小疯子撇撇嘴:“那你怎么不说和盲流比呢,人家现在躲医务室里吃香的喝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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