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惊厥

r />   “我观小友骨骼清奇,面如冠玉,有人中龙凤之像,不如让贫道替你卜上一卦问问前尘吉凶?”

  竹林中央有一座茅草屋,前面搭了一座凉亭,中间摆了一局残棋,斑驳的日光从竹林间倾泻而下,洒在那人身上,换了那一身极其骚包的道服,这人看起来倒有几分仙风道骨。

  可惜高孝瓘自幼见多了道士装神弄鬼骗取钱财最后害的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之事,自然对这些卜吉问凶之事嗤之以鼻,甚至还有几分厌恶。

  “不必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强求不来,又何必多此一举”

  说罢,就欲转身离去,岂料身后悠悠飘来了一句:“本是俏红颜,奈何入沙场,情字不由衷,命途一生茫”

  江西。豫章。

  南国的天气瞬息万变,早上还是晴空万里,傍晚已经下起雨来,淅淅沥沥顺着檐下滴落,不多时窗棂上也沾了湿气,察觉到袖笼上有些潮意的时候,放在窗边晾晒着的夏枯草已经湿了大半。

  郑子歆摸索着将已经湿透的夏枯草挪了个地方,拿干净帕子重新细细包好挤干水分,暗叹,这怕是又要重新烘干了。

  在她做这些的时候,有一道视线一直胶着在她身上,她也并未回头,只是耐心专注地做着自己的工作,直到收拾好了一切狼藉,那人才冷哼了一声道:“又浪费了我一些草药,我看你这眼疾是别想治好了”

  这人鹤发童颜,穿着道家清一色的长袍,却未着道冠而是用一根木簪束起了银丝,说话也并未用自称,只着了云袜坐在乌木边花漆案前打坐静息,桌上散落着几片斑驳的龟甲,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这玩意儿入药倒是极好的,只可惜她还有别的用处。

  郑子歆微微一哂也不接话,自打一年前来到豫章便四下打听,好不容易才寻到了奉老说的那位隐世高人,岂料对方竟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太婆,也没什么道号,村里村外的人都只唤她君仙姑,传说她治病救人一不要钱二不留名,只要你病愈后在这山上种下一棵杏树,也不知她已在这隐居了多少年,听茯苓讲这漫山遍野都是杏树,郁郁葱葱,风过留香,十分好看。

  她也依了规矩前去拜见,甚至还递了郑府的拜帖,岂料对方并不接诊,在扫了她一眼之后便拂袖而去。

  “嘿,我说你这牛鼻子老道怎么还蹬鼻子上脸了,枉你还自称什么杏林圣手,原来竟是如此不通人情,见死不救!”

  吃了闭门羹郑子歆倒是一脸如常,反倒是茯苓急的跳脚,站在院子中央就破口大骂起来,周遭也有前来问诊的村民,见此纷纷拉住了她们。

  “姑娘有所不知,君仙姑是一顶一的神仙下凡,菩萨心肠,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再说我看你们也没什么大毛病吧,此话休的再讲,否则我们都是不依的”

  “什么没有大毛病,我们家小姐……”

  白芷一把将她从人堆里扯了出来,边走边数落她,“你这一张嘴就是爱惹事生非,我们初来乍到,莫要犯了人家的忌讳”

  “正是这个道理”郑子歆也不去凑那个热闹,只在遮天蔽日的杏树下的石凳上坐定了。

  “所谓高人嘛,自然都有几分古怪脾气”

  这和恃才傲物是一个道理,只是她并不指望这什么君仙姑能治好她,此来不过是为了安父亲母亲的心罢了。

  前世也曾见过什么自称得道高人,有家传秘方可包治百病不过是懂点皮毛,甚至是一窍不通招摇撞骗的庸医误人,作为一个受到唯物主义知识灌溉长大的成年人她是不信这些玄学的,说的天花乱坠,云里雾里,不过都是些骗人的把戏,障眼法罢了。

  就这么一坐就坐到了午后,前来求医问药的人也渐渐稀疏了起来,感受到山间温度有所下降,郑子歆也拢了拢衣裳,准备起身离去,大概今天是没戏了。

  还没走出院门就听见门口一阵熙熙攘攘,夹杂着几声哭喊:“铁柱,铁柱,你可千万坚持住啊!娘就你这一个儿子,你若是去了可让我和你爹怎么活啊!”

  “君仙姑,君仙姑,求求您老人家救救我儿子吧,他快不行了!”

  孩子的娘亲急的直哭,襁褓里抱着的婴儿刚过满月,不知是犯了什么病,双目紧闭,一张小脸憋的青紫,那孩子的爹就这么直挺挺地跪在院中磕头。

  习武之人的目力极好,茯苓瞧了一眼便低声道:“我看那孩子多半是不行了”

  “哦?怎么个情形?”也许是职业病犯了,即使双目失明,郑子歆还是下意识地问出了口。

  怕她描述的不详实,又加了一句,“你近前去看看,最好能去摸摸他”

  “小姐,还是我去吧”

  “也好,白芷心细些”

  白芷上前跟那夫妇二人交谈了一番,又摸了摸那孩子的额头,还欲再探探脉象的时候,那禁闭的房门豁地一下被打开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抱着孩子进来,去拿我那符水先给孩子灌一剂!”

  “且慢!仙姑此举未免有失妥当”还未号脉问诊岂可先给人灌药,还是那来历不清的符水,谁知道又是不是那香灰?

  这种事情在各大医院都屡见不鲜了,病急乱投医耽误了最佳抢救时机,最后人死了还怪医生未尽职尽责的。

  “呵,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