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和馋
“好。”
顺了她的意,什么都是好的。
好不容易安顿好小祖宗,有被催着去补雪糕。
冯老太火急火燎地出了门,小卖部就在不远处的街头,来回不过十来分钟。
她想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这才留她一个人在家。
冯家姥姥是忙糊涂了。
除了自家不省心的主儿,今儿个家里,还多了一个身体不适的小客人。
江酬被邀去客房休息,虽说是休息,也是一觉不安生。
半梦半醒间总觉得动静不断,隐约还夹着嘹亮的哭声。
过了不知多久,世界归于平静,他阖眼小睡了一会儿。
再醒来,感觉好点了,起身下了楼。
冯家院子里养着一颗老槐树,老爷子知道外孙要来了,挪了树下的桌椅板凳,绑了个结实的秋千。
秋千不高,可对于她而言还是高了。
姥姥用碎步给她改的风凉裤最适合炎热的夏天了,宽松透风,跑起来轻快方便。
身上套了件简单的圆领白短袖,一样的宽大舒适。
致的五官,小小的脑袋,柔软的齐耳短发乖顺地贴在两侧。
在遇见他之前,溪曦不喜欢蓄长发。
某一年暑假,以邻居小哥哥为首的那群孩子,因为长头发不肯带她玩,说女孩子最麻烦了。
溪曦回家就剪了头发,再到小哥哥面前,他无话可说,只能肯了。
那个暑假他们爬树下河,去田间去地头,玩得最疯,也最开心。
江酬第一次见到他(她),
映入眼帘是这样的画面。
黝黑皮实的小人儿坐在树下,宽大的上衣将他(她)衬得更小只了。
浅色棉麻长裤底下露出一双小脚丫随风悠哉荡着。
塑料拖鞋已经被晃落了一只,索性连另一只也踢掉算了。
腿上放着比脸盘还大的瓷碗。
只见他(她)微微低着头,也不用筷子,伸手在碗里一掏。
抓起一颗红黑的什么往嘴里塞,腮帮子鼓鼓地,嚼啊嚼着,吃得很香。
脑子里闪过温禹霖在席间说的话。
小屁孩,是没说错。
大约是她吃得太香太投入,江酬好奇了,又或者是馋了。
方才中饭他就没吃几口,这会儿缓过来,只剩饿了。
他走近几步,想看看碗里装了什么。
那是什么啊,黑黝黝的一碗汤水。
十五岁的少年脸上露出敬谢不敏的神情。
“你是谁啊。”
吃完了蜜枣的馋嘴猫终于分了心,看到不知什么时候驻足在自己面前的少年。
她才哭完,嗓子透着不清脆的哑,淘气属性展现的淋漓尽致。
江酬一愣,他不知道该将自己归纳为什么身份,不是客人,更不是亲眷。
像是一个误闯的外人。
他不要面子的啊。
被矮自己半截身子的小屁孩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内心的窘迫溢出来了些。
他转移话题:“这碗里是什么。”
他一问,溪曦就献宝似的举起碗来,递给他看。
小小的脸上光夺目,是炫耀,还有一丝得意。
“大甜枣子,你没吃过吗。”
江酬挑眉看着,碗里只剩一点汁水,哪来的枣子。
“最后一粒被我吃完了。”
溪曦转溜着眼珠子,跳着落地,打量他几秒,放下碗拉过他的手就往厨房跑。
她嘴馋,冯家姥姥把酒酿坛子放在吊柜上,是她垫了小板凳也够不着的位置。
溪曦跳下秋千,还特意用自己的身高丈量他的,应该是足够了。
冯家的厨房间就挨着院子边,她力大无穷地拖着高自己不知几个头的少年,脚步却不减。
等她松了手,江酬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五指印子,不自觉蹙眉不展。
她刚才,好像就是用这只手抓着那湿漉漉的“枣子”。
“你瞧,就在那上头柜子里,有一个黑色的酒坛子。”
江酬被他(她)叫回了神,听着指示打开柜子,里头的空间一目了然,酒坛子很容易找到。
“快拿下来啊。”他(她)催促着,眼里全是急不可耐。
江酬犹豫了几秒,还是顺从地拿下来。
坛子不大,却实打实地沉,他了些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