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守雁门三千里

站在门口,手执缰绳。

  那公子听闻,脸色黑沉,咬了咬牙:“你个无品小将,命如草芥,怎敢如此说话?!”

  领将挑眉笑道:“本将字字在理,为何说不得?”

  公子气红了脸,一摆手:“我绝不让!”

  他说完,周围零零散散看着热闹的人都有些瑟缩害怕,纷纷低语起来。

  二楼靠窗的一处酒桌上,坐着三位公子。

  “这小将今日撞上了你长兄火口,难有好下场。此番不依不饶言语相激…啧啧…”说话的人看了眼对面饮酒的人。

  饮酒之人就是那公子二弟,长相清隽风流,行动间自有优雅贵气。听闻好友打趣之言,只是微微一笑:“与我何干。”

  却不曾想下面传来哗然之声,这下更引得几乎满楼的公子哥儿们都好奇地看过去了。

  只见那小将一翻身,利落上马,手持缰绳。身后披风吹卷开来,露出鲜红内衬刺得人眼疼。

  “让开。”

  说话之声不重,却让人心一跳。

  那直面领将的几个蓝衣仆卫惊慌失措地看向自家公子,很是茫然。

  让,还是不让。

  锦衣公子万万没想到这军痞如此粗野。长安城内的绿军营也都是将士,却无一个有这种杀伐之气,吓得人心慌。

  他攥紧手中折扇,高声喝道:“你敢?!”

  那领将昂头,一扯缰绳:“本将有何不敢?!”

  声音稳重厚实,竟压过了这盛气凌人的伯府公子。

  二楼所有看戏的公子哥儿们都吃了一惊,谁也不曾想真有人有这样勇气与伯府公子作对。

  锦衣公子深吸了口气:“…我若是不让,又如何?!”

  领将看了眼那公子,又抬眸向二楼一瞧。

  眼眸黑白分明,不知怎得却让二楼倚窗看戏的公子哥儿们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本将受奉圣命,入宫述职。你若拦我,便是欺君!”

  “你敢,你那平安伯府可敢?!”

  一句话掷地有声,震得那锦衣公子微微晃神,手颤抖起来。

  “呵——”那领将扬起头,将马儿对向香樟金轮马车,喝道:“让!”

  这声,吓得仆从连忙将马车拉到一侧,挨近酒楼门口,留足了空地给予将士通行。

  见前面开了路,蒋东昀也赶忙回去牵马。

  银甲小将驭马前行两步,后又折返,看向这酒楼,朗声一笑:“有子如此,何谈贵下五世?可悲也!”

  似是说与那锦衣公子,似是说与那整座长安城的公子哥儿们。

  说罢,那披风翻卷,遮盖身形。马儿飞腾,长鸣而去。

  风沙飞来,扑了人们满脸。

  二楼有一公子猛然回过神来,攥紧手中酒杯,喃喃道:“银甲黑马,桀骜豪放…是,是雁门杨氏女……”

  那个本朝,第一位女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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