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公子兮徒离忧

了。虽然面色还带着些许苍白,但已经好了很多了。力气也恢复了七七八八。

  清晨,他刚踏出房门。

  便看见水井边在洗衣裳的覃萋。

  他顿住了脚步。

  覃萋正坐在一把矮小木椅上,浆洗衣裳。略有几缕发丝绕过她的脸庞,她也只是略略挥了挥手。

  这样的姿态,全然不显妩媚。

  除却那张面容,谁会信她是负子楼的当家。

  这时,刘大姐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见了站在房门前的王瑱。笑着高声道:“王小哥,你醒了?”

  覃萋转头,也看见了站在门槛边的王瑱。

  对方穿着布衣,却不减清隽秀美之色。

  王瑱微笑点头,对着刘大姐行礼:“大姐早安。”

  刘大姐一愣,赶忙摆摆手:“王小哥不必这样,不必这样。赶紧洗漱一番吧,早饭要好了。”

  说完她就转身进了厨房。

  覃萋将洗好的衣裳拧干,抖了抖。正准备晾起来。

  却听见王瑱说话。

  隔得有些远,而且他声音有些缥缈。

  覃萋一时没听清楚。

  她一边拍着晾在竹竿上的衣裳,一边回头看向他:“怎么了?”

  这时,阳光从云层中透了出来,恰有一束照在覃萋身上。她眉眼间带着笑意,清澈分明的眼眸。

  那样的温柔舒缓,只让人感觉在这一瞬,时光都慢了下来。

  王瑱不由得愣住了。

  第一次将言语噎在了口中。

  但他很快便敛了情绪。

  撇开眼眸,转身又走入了房中。

  只留覃萋一人,看着他的背影,神色不明。

  早饭上了桌。

  覃萋洗好了衣裳,王瑱也洗漱好了。

  三人坐在桌子上。

  对着一盘粗面馒头,和杂粮青菜粥,一叠酸萝卜一叠干咸菜。

  王瑱端起粥,默默吃着。

  覃萋瞥了他一眼,在刘大姐转身去拿东西的时候,轻声笑了笑:“王公子可真能忍。”

  王瑱没说话。

  继续默默咽着这些对他来说有些过于粗糙的饭菜。

  待刘大姐回来。

  覃萋又回了那娇娆模样。

  三人继续吃着。

  吃到最后,刘大姐看了眼二人,笑着道:“如今也算是熬出头了。你们可有什么打算么?”

  覃萋看了眼王瑱,面上染了两朵红晕:“我自跟着他走,便都听他的。”

  刘大姐叹了口气:“唉,人世无常。可惜你们没有得到家人父母的祝福,还遭遇了那些磨难,逃到我们这里了。看你们二人的模样,也该是锦衣玉食长大的神仙人物呢。以后要受苦了啊。”

  逃婚?

  王瑱面色不显,转头看了眼含羞带怯的覃萋。

  心里涌起一股莫名情绪。

  覃萋也叹了口气:“若非家中族人逼迫非要我代替表姐,去偿表弟的赌债,嫁给一个曾打杀过妻子的六旬老人,我也不敢逃家,做出这般有伤风俗的事情来。但上天怜惜我一个孤女,被他人欺负,将我与六郎牵到了一起。”

  王瑱回过头。

  慢慢将自己的手放在覃萋的手上,拍了拍以示安抚。

  覃萋娇羞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六郎也是孤苦,家中受难,如今沦落了。我们二人互相扶持着,不求荣华富贵,但愿一世喜乐。”

  刘大姐也红了眼。

  感慨两个生得如神仙般的人物,落得这样的遭遇。

  她动容道:“你们现在大姐这里住着,等找了活计,安了新居,再走。得你们人生地不熟,还要多遭磨难。”

  覃萋摇头,含泪道:“这样劳烦大姐,让我们如何过意得去。”

  刘大姐摇头,故意冷了脸色:“你这样说,可是瞧不上我一个寡妇呢?!你且放心,我是要死后给刘家立一个贞节牌坊的,邻里无人敢说闲话。在这里好好住着,莫要拘束了。”

  覃萋笑着点点头。

  刘大姐满意地起碗筷,转身往厨房走去。

  王瑱回了手。

  覃萋看向他:“又委屈王公子了呢。”

  王瑱没说话,只默默看着她。然后微微笑了。

  笑容温雅。

  覃萋一愣:“你笑什么。”

  王瑱微笑道:“覃萋姑娘,该有个戏班子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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