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病发

;她几十年,乖乖巧巧,半步不错,为什么要受这种苦?

  公道在哪里呢?

  苏世黎想着,突然又惊醒过来,慌张地责备自己,这些想法实在太过龌龊,竟然想去做一个道理拎都不清的泼妇。光是想想,哪怕没有人看见,都让她自愧不已。父亲不是这么教导她的。

  曹老夫人见苏世黎不是为了许四小姐的事来跟自己说话,还有些意外。

  一问才知道苏家出了这样的事。这才知道苏世黎为什么这么好说话。

  仆妇上前来说话“本来老爷要是没有闭门谢客,大概还能找些人情,以前哪个得势的人没有找我们苏家看过相摆过风水?现在却是不行了。外头的世道您也知道,那些官啊,昨天还在一品,明天就丢了乌纱的比比皆是。以前的人情早都不在了。在也帮不上什么忙了。所以这才问起二姑娘能不能帮帮家里。”

  曹老夫人连忙说“世黎帮着家里也是应当的。”曹家出了许四这样的事,人家不计较,她有什么立场拦。到时候唾沫都要淹死人。

  仆妇见她干脆,有些喜色。苏世黎既然在,曹老夫人还真是雷厉风行,立刻就把她的家妆单子找来,叫人开了库房去查。

  查下来仆妇脸色便不好了。这些破破烂烂的值 钱!

  曹老夫人叹气着“也不瞒你家夫人说,我那个儿子,实在不成器。”说着,眼眶便红了。掩面不说话。

  仆妇有什么办法。主家也不在这里,只是不阴不阳地陪着苏世黎劝了一会儿。

  罢了,苏世黎对桃若说“你陪着先把这些带回去再说。其它的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能救一时的急是一时。

  她亲自送仆妇和桃若带着压车的下仆一道出去,只剩三个人时仆妇就忍不住要说“说来,我也不是二小姐身边的人,不该说些有的没有的,可到底我在苏家也算老人了,也是眼见着二小姐长大的,二小姐生母亲在世的时候,对我们这些下仆也都和气得很,我便多一句嘴,二小姐嫁来时,那可是半副苏家,便是流水一样的花销也不能只剩这些了。奴婢以为小姐还是当心着曹老夫人些。面慈心苦的人,奴婢见得多了!”

  苏世黎说“那到也不至于。”或者曹正书都补贴在生意上了。

  送走了仆妇与桃若,苏世黎回身往院子里去,还刚走到细径侧边,就听到曹老夫人在跟自己身边得信的老仆说话…………

  她听完,才知道仆妇原来并有说错。曹老夫人嘴上仁义道德,私下却确实是留了一手的。这些年借着曹正书做生意的由头,把苏世黎的嫁妆该变卖的都变卖了,找借口转到亲戚名下去。

  顿时整个人像站在冰水里似的。

  她想,自己以前一直觉得曹老夫人是对自己好,现在想想,都不过是表面的功夫,人心啊,不是长在脸上。就像曹老夫人说的,到底也不是自己亲娘,怎么会真的为自己好呢。来来去去不过了为了曹正书这个儿子,不想叫曹家的名声太难听罢了。

  如今,自己母亲早就不在世,父亲现在也病倒了,丈夫并不肯善待她,嫡母自来都没有对她和气过……这世间,没有一个人是会为她着想的。

  只得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了。

  正想着,扶着胎子一抬头,便看到一个穿着黑大衣的青年站在对面假山后头,两个人目光相遇,苏世黎发现自己偷听被人发现,脸一下便红了,一时竟然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手足无措。

  还想走呢,微微有些疼的小腹便绞痛起来,令得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她还想着,不能在这里倒下去,里头曹老夫人听见,便知道自己偷听了她们说话,知道她的真面目。可一步迈出去,整个人便向下栽倒。

  对面的男人大步过来,一把接住她,大约是对她说了什么,她耳鸣的厉害也听不见。

  耳边那声音却格外清楚,它轻轻地笑“你现在悔了吧?”

  扶着她的男人听不到这声音,侧过脸看她,眸色沉暗,又似乎有着幽光。

  苏世黎紧紧地抓住了对方的袖子。

  她目光零散,虽然是看向这个青年的脸,可却让这个人有一种她看的并不是自己的感觉。

  这时候仆人们都涌了过来,大叫“太太!太太!”

  有人尖叫“血!血啊!”

  孩子没有了吗?不行,不行,孩子啊,苏世黎想动一动,看看肚子,可她动不了。

  谁来告诉她,是不是孩子没有了?

  如果孩子都没有了,自己还有什么呢?

  突然之间,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她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傻姑娘。”那个声音却从来没有这样柔和,它安抚宽慰她,像慈母,又像挚友:“你要坚强。你有一个愿望,你能获得新生,你能改变一切,失去什么都不要怕。你还有我呢。”

  对。

  对!她几乎狂喜。艰难地蠕动嘴唇对那个声音说“我还有一个愿望。”气若游丝。她挣扎着,用尽了力气,对那个声音说“我想一切重新来过。”

  抱起她的青年,有些怜悯这个女人,在他看来,这个女人大概是已经疯了――美丽脆弱又疯狂。他说:“没有人能重新来过。”不管前面是什么,人都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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