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报之以琼琚

为什么。”

  舒以安咬了咬下唇把准备好的话咽回去,问了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那你……怎么忽然回来了?”

  褚穆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巧合,我回来述职。”

  “……”

  “那战骋他们怎么也来了?”

  褚穆趁着倒库的时候微哂地咧了咧嘴:“你今天问题怎么那么多?”

  “他们三个刚好来机场接我,听说你出了事儿就直接过来了。”

  车子精准地停在湖苑别墅的车库里,褚穆上前摘掉舒以安身上的安全带让她下车。进到屋里,看着熟悉的陈设和家具才让舒以安找到一丝安全感。

  褚穆瞥了一眼搁在门口的行李箱,带着舒小姐面色无常的往楼上走:“洗个澡然后去睡觉,什么都别想。”

  浴室被放出来的热水染得十分氤氲,隔着水汽舒小姐拘谨的看着站在浴缸旁边的褚穆,她瞪着一双大眼睛:“你出去啊!”

  褚穆挑眉问道:“你一个人可以?”

  “出去啦,两个人才是不可以。”

  褚穆无辜地拿过一旁干净的睡衣递给她,默默走出了浴室。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两个人坦诚相见过那么多次,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可是舒以安还是不习惯在褚穆面前坦露自己。

  一个在浴室里小心的泡着热水,另一个则在二楼的凉台上抽烟出神。

  她回家两天,可是连行李都没有动过一直就那么放在门口,很显然,舒以安并不想住在这儿。或许,如果中途没有出过这档子事儿她就真的搬走了,现在褚穆满脑子都混乱的不得了。

  褚唯愿在美国的事儿他要处理;调回工作和舒以安出事儿还得瞒着家里,都说好了月初回去就不能让妈知道;部里还需要他做调职报告和陈词;还有和舒以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矛盾和隔阂……

  嗡嗡的震动声传来,江北辰的慰问电话及时而至:“舒妹妹的情况还好吗?在医院的话我让楚晗过去守着,你先回来换换衣服。”

  “不用了,没什么事儿我接她回来了,就是点皮外伤。”

  听着脚步声江北辰好像换了一个地方,声音小了些,也严肃了许多:“你上点心,上回楚晗那事儿给她就留了阴影,有时候晚上睡觉还做噩梦,别回头给她弄出什么毛病来。”

  楚晗在深夜里的那场遭遇还是褚穆着手处理的后续,他又怎么不知道这种事对女孩子的影响。

  褚穆攥着电话“嗯”了一声:“战骋回去了?”

  “早就回去了。对了,事儿我跟江宜桐说了,这几天有时间你就带着以安去看吧,她这段时间一直住在上山。”

  “行,我知道了。”

  舒以安一出来就被屋子里浓烈的烟味呛着了,轻声咳了几下。褚穆回头瞥见穿着厚厚浴袍的人转手掐了烟挂掉了电话。

  晚上六点了,天色微微的沉下来。

  褚穆掀起被子的一角示意她睡觉,舒以安打了安神的药加上热水一泡,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也是困得不行,干脆就听话的钻进去闭上眼睛催眠自己。

  褚穆拿过一旁的毛巾随意地坐在床头柜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舒以安半干不干的头发,试图哄着她入睡。

  气氛忽然变得安静沉寂下来。

  舒以安觉得自己很累,哪怕是睡着了眉头都还是紧紧蹙着的。

  几天内的场景反反复复的在梦里交织呈现:柏林下着雨的夜晚;那支绵长优雅的圆舞曲;穿在脚上闪闪发亮的水晶鞋;还有被陌生男子强行绑住双手的压抑恐惧……

  终于,舒以安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失重感,尖叫一声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现在的她看起来特别狼狈。  颜色惨淡的双唇微微张着,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真实的空气,额头上满是细细密密的冷汗。就连那双一眼望去比秋水还要动人的眸子此时也没有了往日的清明。

  褚穆隔着一室黑暗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听着舒以安越来越急促的呼吸,眼底一片沉寂。他迅速地伸手“啪”的一声按亮了屋子里所有的灯光。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舒以安有些不适应,她抬手用宽大的浴袍袖子半遮住眼睛,再抬眼时刚好看到一身干净平常的褚穆站在自己面前。

  她下意识舔了舔干涩的唇,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这么晚了,你还不睡觉?”

  褚穆无奈地走到床边示意舒小姐看被她踢下去的枕头和牢牢卷在她身上的被子。

  舒以安羞愧地弯腰,把地上的枕头捡起来默默地放在自己旁边,又慢吞吞地把卷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分出来一半:“好了……”

  褚穆瞧见她那副样子轻叹了一口气,微微施力把人从背后抱了起来。

  透过寂静的夜色他的声音如同大提琴一般醇厚低沉:“做噩梦了?”

  舒以安的目光有些躲避:“没有,可能是穿的热了吧。”

  褚穆抬手摸了摸她柔软的耳垂,忽然问了另一个问题:“那是害怕了?”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