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 for Summer

  叶循问:“你要回宿舍吗?”

  “你呢?”

  “我不想回去。”叶循说,“在操场上走走吧。”

  “好。”

  这是一个充满雾气的夜晚,操场上空无一人,惨白的泛着绿光的强力投光灯高高地挂在天上,像一个虚假的大月亮。它的光横冲直撞,但被雾包裹了,只留下一道光柱。

  周南涛觉得自己真是莫名其妙,他们走在跑道上,他的脑子里被雾气搅得混沌无比,他只能想到明天是周六,但还要早起上课。

  叶循靠近了他:“孔淼是个柔弱小姑娘,我又不是,那你为什么为我出头?”

  “你想多了。”周南涛说,“没有你的事。”

  叶循也不和他争,只是笑。他说:“你站住,给我看看你的脸。”

  叶循捧着他的脸,在灯下看他蹭破的地方。有一种让人身体发麻的不适从脸颊蔓延到全身,但周南涛没有挣动,只是说:“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伤口已经结痂了,但是长得不太好看。叶循埋怨道:“你干嘛和**打架啊?毁容了怎么办?”

  周南涛说:“毁容了也能找到女朋友。”

  叶循撇撇嘴,说:“自恋。”

  周南涛说:“该不会是你找他来道歉的吧?”

  “对啊。”叶循说,“他打你了。”

  周南涛反驳:“是我打他的。”

  “那我不管。”

  “他不应该向我道歉。”周南涛说,“他应该对你道歉。”

  “那我也不管。”叶循说,“我心情好,不想和他计较。但他欺负你,那就是不行。”

  “你好无聊。”

  “你才无聊。”叶循说,“我看不得别人打你,你看不得别人骂我。你说谁比较无聊?”

  “说了没有。”

  “撒谎。”

  他总是说不过叶循。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总是有很多雾气,看不清楚。

  叶循忽然说:“你不是会弹吉他吗,我还从来没有听过。”

  “没有机会。”

  “现在呀!”

  “扰民。”

  “你拿下来嘛。”

  “这里也会被听到的吧!还会被保安当场抓获。”

  “我带你跑啊!”叶循说,“好不好嘛,我去帮你拿。”

  周南涛发现自己对叶循总是有太多纵容,但当叶循抱着吉他向他飞奔而来的时候,他又觉得这样的纵容是正常的。

  周南涛抱着吉他,坐在操场正中央。雾在草地上凝成了露水,凉飕飕湿漉漉的。他调了调音,问:“你想听什么?”

  叶循说:“最劲爆的摇滚!”

  “……我这又不是电吉他!”

  “好吧。”叶循委曲求全,“你随便。”

  “我只会老歌。”周南涛说,“你不许嫌弃。”他拨了拨弦,开始轻轻地唱:“没有什么能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

  “好老。”叶循坐在他旁边,托着下巴笑,“你像十年前的那种文艺青年。”

  周南涛只是笑,不理会他。他唱歌的声音很低,琴声也被雾气纠缠着,闷闷地在附近萦绕回荡。

  灯那么朦胧啊,声音也那么朦胧。叶循觉得雾气里一定有酒,他吸得太多,已经醉了。

  周南涛在唱什么,他好像已经听不清了。他背对着灯,看起来好像一捧光。

  他还想问问周南涛,明明不讨厌他,之前为什么又不理他?可是他又不想打破这样的气氛。无聊的时光可以久一点,再久一点。

  但他简单的愿望总是不能长久,叶循的余光捕捉到了一束扫来扫去不和谐的光。

  他很不浪漫地拍了拍周南涛,打断了他:“保安保安!快走!”

  两个人手忙脚乱地把吉他装回琴包里,周南涛还背着书包,叶循一手扛着他的琴包,一手拉着周南涛狂奔出操场。他们冲破迷雾,在寂静无声的楼道里踏响了所有声控灯。

  他们跑到房间门口,一边喘气一边笑。周南涛记得曾经在冬天也有过这样一次经历,而现在已经要到夏天了。

  叶循在门口对他说:“晚安。”

  他说:“晚安。”

  “啊。”叶循说,“你的吉他,给你。”

  周南涛接过琴,不好意思地笑笑:“太傻了,不好意思。”

  他掏出钥匙打开门,说:“那晚安。”

  叶循看着他的动作,周南涛有些紧张,连钥匙的孔都对不准。他开门的动作很缓慢,先把琴包放进房间里去,才准备走进门。

  叶循忽然又拉住他的手腕:“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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