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十二.争锋相对

数学题一样,长时间不用会退化?

  “筱木。”音质醇厚的男音,语气里透着无奈。

  乔筱木正想着心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下,慌忙扭头看来者是谁。表情像做了坏事的小学生被班主任抓到一样。见来人是简善博,她松了一口气,抬手撩了撩刘海。她用轻松的语气说:“是你啊,我正想着要去找你。”

  简善博走近她,看着她。

  乔筱木被他看得别扭,就说:“你别这样看着我。”

  简善博眼神有些黯黯的,轻轻摇了摇头,说:“别……别这样……”

  “什么?”乔筱木听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筱木,别跟岑如烟计较下去,好吗?”他咬了咬唇,“我知道这样要求你很过分。毕竟,岑如烟那样对待你,你理应恨死她才对。可是,我真的不希望你受到她的影响,我不希望你变得跟她一样!”刚才乔筱木跟岑如烟的对话他全都听到了。他一直在车子里,也听到乔筱木跟高汉武对话。越听下去,他越感到恐慌。一种说不清楚的恐慌。

  乔筱木有些生气地说:“你怎么这样想?”

  “不知道,只是忽然间非常担心。不要为了所谓的报复,跟岑如烟走得太近了。”

  乔筱木无可奈何地笑笑,反问他:“一开始你跟她应该走得更近吧?你刚才应该听到那个男人的话了,岑如烟这后期工作做得不错,全给推你身上了。”

  简善博居然脸红了,他低下头,不置可否。

  “如果我怀疑你……”乔筱木没有说下去。

  简善博咧开嘴笑着说:“你不会。”

  “是啊,我不会,因为对你有先入为主的信任。”乔筱木转过头,视线被前方的一顶柱子拦截。

  简善博忽然上前,把她拉近自己怀里,紧紧拥抱着,嗅着她的发香。

  乔筱木轻轻叹息了声,尽量保持礼貌地慢慢推开他,理着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转移视线般问:“沈经理昨晚有打电话给你?”

  简善博点点头,“不过刚才他又打电话给我,他说你给了一份新的合同。这是怎么回事?”

  乔筱木四周看看,说:“我站的累了,去别的地方说。”

  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咖啡馆,各自要了一杯咖啡。

  幽静的环境,缓慢的音乐,流淌在咖啡馆的每一个角落。两人面对面坐着。因为位置是在角落,不惹人注目,也没有人在此来来往往经过。

  讲述完毕,乔筱木神色依旧宁静。超过她想象的淡定,也让简善博出乎意料。对简善博讲述这些的时候,她似乎没有丝毫的拘谨,可能因为简善博在那晚救过她。这些压在内心的语句应该一直在寻找从体内出来的途径,一旦找到机会,就会超过控制地溢出来。

  乔筱木停下搅拌咖啡的手指,反问简善博:“如果你是我,你说应该怎么做?”

  简善博此刻的感觉就跟一位即将退休的警察接到一个棘手的案件,不知从何处下手。应该回答的内容又跟他担心的背道而驰,根本无法回答。

  “你怎么不回答了?”乔筱木问。

  简善博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往下,她的鼻梁,她的双唇……忽然,他抽出一张纸巾,擦拭她嘴角上残余的一点咖啡。动作极尽温柔,羡煞旁人。

  乔筱木先是一愣,后遂脸红起来。她轻轻咳嗽了一声,说:“善博,我也不是那种眼里只有恨的女人。相反,我觉得我应该是蠢得可笑的。我应该在那晚就报警。哪怕没有证据,也能让岑如烟适可而止。真可笑,我却没有那么做。现在让我觉得最最可笑的是你居然这样劝我。”对简善博方才的劝阻,她颇有微词。

  一开始是惊惶无措忘了一切,就跟小时候过马路的时候看到一辆车子驶过来吓呆掉一样。还好车子行速不快。当时她忘记躲闪,只是睁着两只傻不愣登的大眼看着像自己走来的卡车,最后还是司机下车把她拉开。乔筱木记得非常清楚,那是她上三年级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后来是优柔寡断妇人之仁,加上心里总觉得自己其实也没真的受到伤害,并且没有证据。报警是何其麻烦的事情。

  她想自己也就是这样的了。

  可是,实际上,怎么能是那样?

  想起这些,乔筱木觉得胸口都是沉闷无力的。

  简善博叹息道:“我跟她说过,她总是不听。那个时候,我才真的看清楚眼前这个女人跟你我多么陌生,太陌生了,我一点都不认识。她说着一些让我完全迷茫的话,我担心她的心理是不是已经完全扭曲。”

  “你跟岑如烟不同,岑如烟是怎样的人我不关心,我只想你永远好。”简善博语词恳切,令人不觉动容。

  乔筱木眼圈微红,声音有些哽咽。

  她说:“不是我要和岑如烟走得太近,是岑如烟拼命拽住了我。她磨刀霍霍的样子天天在我脑海里晃悠,我能怎么办?不是没想过忍耐,也不是没想过躲开,只是忍不下去了,也躲不下去。所有的都无济于事。我没有地方可以再忍下去,也没有地方躲藏。我光明正大的,为什么要避着她活?她非要做针尖处处刺伤我,那我也只能化成麦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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