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僵局

次起冲突的时候,还是沈煜升帮他解决的。

  打完架的沈煜升一脸的不快,也不知道在气什么。回家的路上他死命追他,却怎么也赶不上他的脚步。这时想来只觉得有趣,连带着的还有一些苦涩。

  单枪匹马来到这里,他无法判断自己的做法究竟是不是对的。但不论如何,他必须要面对摆在他面前的难题。

  大概过去了半小时,一辆身形修长的黑轿车缓缓驶了过来。其中一个类似保镖的人下车将后座门打开,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带了下来。

  易畅站起来,一步步向那里靠近。虽然与记忆中的长相有些偏差,他还是认出了那个坐着的人是谁,心霎时沉了下去。

  而等到车上另外一人走下来的时候,他愣在了原地。对方也看到了他,在十米的距离里面面相觑。

  “易畅?”先是边上的沈煜成开了口,他看了看身边的人,“煜升,是你邀请的?怎么没和我们说一声。”

  几日不见却像隔了数月,沈煜升的面容似乎比记忆之中又陌生了几分。

  “我自己来的。我有事想见盛少,他在吗?”

  他看了一眼面前沉默的沈煜升,又看向旁边有专人保护的盛广元,几天前将他吞没的窒息感又席卷而来。

  其实根本不是无迹可寻,他早该清楚了。

  沈煜升永远不会介意与他站在对立的那一面。即使是在共同经历了生死,在他终于狠下心离开之后,沈煜升可以一如既往云淡风轻地站在几乎是他一生中最恨的人身边,再次提醒他,他在他心中是怎样的无足轻重。

  “可能有些唐突,但我真的有急事。”

  他不知道这次有多少成功的可能,但如果不抓紧这次碰巧遇到盛家人的机会,以后或许有更多的不确定。

  沈煜成刚想开口,盛广元用极为沙哑的声音像是有点不耐地道:“进屋吧。”

  “好的爸,马上,”沈煜成想了想,转向易畅道:“你在这里等一会吧。”

  说完他就推着盛广元往大门走去。

  易畅没有再纠缠,安静地看着他们进了门,却发现沈煜升还站在他面前,似乎是有话要说。

  对方垂眼看着他,问:“你找盛越泽?”

  “嗯。”

  “你有什么事要找他?”

  他奇怪他会这么问,但也老实道:“我姐的遗物被他带走了,我要拿回来。”

  “你怎么知道是他拿走的?”

  虽然习惯了对方直来直往的性格,但面对着那面无表情的发问,此刻心里的怒火还是猝不及防被点燃了。

  他不禁笑了,“不是他还能是谁?你吗?”

  对方倒没介意他的讽刺,道:“你现在在气头上,没有判断力。你……”

  “哥,”他不耐地打断了他,“难道我连怀疑的权利都没有吗?”

  气氛又凉了下去。

  易畅悲哀地发现,他的人生中竟然会有这么一刻,让他觉得和沈煜升的独处如此煎熬。

  他正要避开他走到一边,却听见对方道:“为什么搬走?”

  他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他,又马上避开了那冷冽的目光。

  想了一会,他说:“没什么,就是……”

  他不知道怎样的措辞才是合适的。就是不想坚持了?就是不想再自讨苦吃了?

  他似乎有理由撒泼,有理由诉苦,但此刻一切都显得如此苍白,如此的不必要。

  “就是有点累了。”

  说完,他扶正拐杖想往前走,却被拦住了。

  “累?我不理解,”对方微微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一声不响搬走,连基本的礼节都不用了是吗?”

  他怔住,震惊地看向沈煜升。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易畅,你真是有个性。”

  平静的字句像是带着刀片,一寸寸割进心里,又充满着极度的荒谬,让他一时无法消化。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静地道:“我为什么搬走,对你来说重要吗?”

  对方似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一时没有回答,只是微皱着眉,看着他。

  他自嘲地笑笑,“你根本不在乎吧。”

  他早习惯了沈煜升在感情中无药可救的被动。曾经他穿着足以自保的铠甲,自我说服自己内心是如何的强大,此刻他卸去武装,也同时失去了勇闯禁地的决心。即使他明白,他看得出来,沈煜升对他不是没有感觉,但至于到什么地步,他不确定。他不想,也不敢再去寻找那个确的答案。

  他付出的代价已经够了。

  手臂上束缚的力量还在,一阵沉默过后,他听见对方清晰地道:“我们需要谈谈。”

  心中的疑惑更甚。

  虽然不是值得骄傲的事,但是他们之间,确实从来主动寻求沟通的人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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