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行宫里的公主

  阳春三月,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楚阳行宫外院里喧闹一片。

  偌大的院子里小丫头们嘻嘻哈哈的玩闹在一起,婆子们一边嗑瓜子一边口沫横飞的说着闲话,时不时的爆发出大笑来,哪里有一丝皇家行宫的庄严肃穆?

  与此同时,行宫角落一处偏殿里却死气沉沉。

  偏殿院子里的花草因为缺少打理,东倒西歪了无生气。

  阴暗潮湿的房间里粘稠的空气将阳光和温暖一同拒之门外。

  孟溪缘坐在床上,抱着一个破碗,里面装着浅浅的一碗已经馊掉的剩饭,冰冷的破碗显示着这碗饭不知是几天之前送来的。

  抬手捏了捏自己细细的胳膊,孟溪缘还有点儿回不过神来。

  馊饭的酸臭味缠绕在鼻端,孟溪缘忍无可忍终于将碗丢了出去。

  再饿,她也不能吃这样的饭菜!

  原本朝着门口丢出去的碗,本以为会砸在门上发出巨大的响声,打破这满室的死寂。

  结果却只是堪堪落在了床边,擦着床沿掉落在地上,发出闷闷的响声后,屋里再次陷入了可怕的宁静。

  孟溪缘在这个极端安静的环境里待了最少两个小时,才消化了自己遇上了穿越事件这个巨大的信息。

  掀开被子,一股寒意席卷而来,她低头看了看现在这个小身子骨,实在是瘦弱的可怜。

  她试着动了一下,不知是饮养不良还是长期卧床导致的,双腿有些使不上力气。

  孟溪缘心中一慌,咬着牙挪到床边,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她浑身都出了汗,这样下去她非死在这不可。

  坐在床沿上喘了喘气,孟溪缘又努力站起来,即使双腿抖如筛糠,她还是一步一步往门边移动,她得出去看看。

  然而本就不大的房间里,从床边到门口的距离对她来说仿佛千山万水,人还没走到门边,便彻底无力的倒下了。

  迷迷糊糊中,对于这个身体的一些记忆慢慢涌现在她的脑子里。

  身体原本的主人是这西秦国的公主,却被活活饿死了!

  说是公主也是可笑,她的生母只是个出身卑微的农家女子,某天在小溪旁浆洗衣服的时候遇上了出外狩猎却与大部队走散的当今圣上。

  或许是因为那农家少女有几分姿色,又或许是皇帝猎奇的心理作祟,总之结果就是将人带到了行宫宠幸了。

  短暂相处几日后,新鲜感过去,皇帝浩浩荡荡的回了京城皇宫,却将已经珠胎暗结的农家少女留在行宫度日。

  少女身份卑微又无门路,加上行宫里头宫里娘娘们的眼线多方阻拦,最后少女怀了身孕,甚至生下公主的消息都没能传进圣上的耳朵里。

  同样因为身份低微,加上生的是个女娃,倒也让少女母女两个平安活了下来。

  但宫里的那些手段厉害的没有人出手对付她们母女,同样这行宫里头的奴仆们也就不将她们母女当回事。

  甚至因为嫉妒不平,原主母女两人成为了行宫里谁都可以踩上一脚的存在。

  艰辛度日终于将原主抚养到八岁,原主母亲因为生产原主时没有得到很好的调养,一直亏着的身子终于撑不住,一病之后撒手西去了。

  原主母亲去了后,原主过得更加凄惨,从来不曾吃饱过不说,还经常被小丫鬟和婆子们欺负。

  若不是看在她还有个公主的身份傍身,要是在行宫里没了说不定会惹上祸端的话,原主只怕也早就挨不下去了。

  这回原主也是病了一场,躺在床上没人照顾,也没人心送饭才被饿死了。

  这才便宜了她这个从现代过来的孟溪缘。

  孟溪缘回忆了这么多,一道悲凄呜咽铺天盖地的朝她压过来,她仿佛溺水的人一般呼吸不畅起来,挣扎中猛地睁开了眼。

  “姑娘,您醒了?”一个浑身打满补丁的妇人奔到了床边。

  孟溪缘盯着面前的妇人看了好一会儿,记忆可能受损了,她记不起眼前的妇人是谁了,“你是谁?”

  “姑娘,你不认识奴婢了?奴婢是阿芙啊!”女子颤抖着拉住了她的手,声音哽咽,“是奴婢对不起主子,也对不起姑娘!是奴婢没本事,出去几日也不能替姑娘请个郎中来瞧病……这段日子让您受苦了……”

  她一口一个奴婢,孟溪缘猜测这个叫阿芙的妇人应该是她娘亲的仆从?

  想来也是,好歹她娘亲也是被当今那个渣皇帝宠幸过的,当时指派一个奴婢伺候她娘亲也是应该的。

  见对方情绪激动,孟溪缘只得轻轻拍了拍对方的手以示安抚。

  “我病了多日,还发热了,很多人和事情都记不得了。可能过段时间就会想起来了。芙姨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好了,就是有些饿。”

  看起来这个阿芙对原主母亲和原主都很忠心,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日后行事怕是都要这个阿芙辅助了,孟溪缘自然要好好安抚她。

  这一声“芙姨”果然让阿芙激动的嘴角颤抖,以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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