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chapter 57
报仇。”
时隔十七年再让白霰亲眼见证长孙澄风的死,用心之毒当真无与伦比,白霰怕是立刻粉身碎骨都肯。
果然他深吸一口气,说:“我答应了。”
徐霜策问:“是他让你抽取一根兵人丝,放进定仙陵法华仙尊尸身内?”
白霰是钜宗道侣,利用身份之便进入定仙陵不是没可能的,出乎料的是他摇摇头:“不,它只是问我要了一根兵人丝。始我以为它要的是我心脏中澄风大人灵力最强的这一根,但不知为何,它指要的却是二公子十七年前所炼的丝线。”
徐霜策视线向度洵一瞟。但度洵侧脸隐没在黑暗中,垂着眼帘一言不发。
白霰道:“虽然当时想不通为什,但我还是以与它订立了血誓。以这根兵人丝为代价,它必须设法为我创造一契机,将这十七年来澄风大人已被冒名顶替的真相公之于众。”
这契机不用说,便是定仙陵惊尸之变。
鬼修利用这根兵人丝控制了法华仙尊的尸骨,同时为度洵引来嫌疑,将他推了金船公审的风口浪尖——度洵顶替钜宗十七年来甚少公露面,结果因为定仙陵,突然被当世四位大宗师联袂公审,内心之惊惧可想而知。
“等等。”柳虚之先前听应恺陈述过金船审问的细节,这时候突然反应过来:“所以当穆兄要检查你全身兵人丝数量时,你心脏里那根救命的兵人丝并非是被度洵抽出来凑数,而是你为了把嫌疑引到度洵身,自己亲手……亲手……”
乐圣是厚道人,说不出“自绝生路”这四字,白霰却自嘲地一:“以当时审问的情势而言,即便‘钜宗’认罪,也只是以长孙澄风的名义认罪,揭露不出度洵的真实身份。我必须想办法让大家知道‘度洵’这人还活着,除了赌唯一的筹码,也别无他法了。”
说着他顿了顿,眼底终于现出一丝疲惫的高兴来:“所幸,徐宗主接住了这枚筹码。”
柳虚之奇道:“什思?”紧接着啊了声,“徐兄,就是你假借要剜他的心……”
金船审问时白霰承认了自己的兵人身份,徐霜策却突然出言驳斥,还借机伸手想要挖他心脏,被“长孙澄风”大怒出剑当场拦下。
但那瞬一探,已足够让徐霜策和度洵同时发现异常。
——白霰的心跳正在渐渐地减慢,那是非常不祥的征兆。
从那一刻起,度洵终于识到自己十七年前的撕心之诅其实早已应验。但他想不到的是为什当年白霰没有死,那漫长痛苦的裂心过程延迟到了十七年的现在才始。
柳虚之恍然大悟转向徐霜策:“所以你当时就始怀疑钜宗了?”
徐霜策却缓缓道:“不。当时只觉白霰有所隐瞒,却口不能言。直到来机缘巧合,发现十七年前那撕心之诅,才想到他心脏里可能藏着长孙澄风的一根兵人丝,但在金船时‘钜宗’却毫不知情——反常,难以忽略,唯有夺舍这一可能。”
沧阳宗主为人冷漠杀障重,这一全仙盟都知道。当时所有人都觉得他只是被白霰不恭敬的态度所触怒,才一时兴起去剜他的心。
但没人知道,就在那短短瞬内,白霰赌性命发出了他生唯一的求救,也只有徐霜策一人听见了那微弱的哀泣。
“——徐兄,你这人哪!”柳虚之不由感慨万千,长叹道:“你可真是……”
徐霜策却没搭理这话,转向白霰冷漠问:“你是回仙盟自首,还是我们擒你回去?”
白霰仍旧勒着指尖那根灵力璀璨的兵人丝,温柔地起来,摇了摇头。
“我知道的一切都已经和盘托出,其余也无甚可以交代的了。我与鬼修勾结,令定仙陵惊尸,甚至打扰了法华仙尊安息,还连累了无辜的向公子……戴罪之身不求生路,最只想请求您一件事。”
度洵仿佛预感到了什,蓦地睁眼睛。
徐霜策问:“何事?”
“我是兵人,无法弑主。”白霰仿佛万里跋涉终于卸下重负,眼神里闪动着亮的微光:“这里便是十七年前澄风大人魂飞魄散的地方,请您用这根兵人丝,将我与度洵一同诛杀在吧。”
周遭仿佛静了一静,柳虚之失声道:“何至于?!”
宫惟也皱起眉,下识要拉住徐霜策的袖子,却只听铿锵一声青藜剑出,徐霜策脸不动声色,握剑前了半步,杀迫面而来:“好。”
柳虚之大惊阻止:“徐兄你——”
“……不。”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度洵突然嘶哑道,“不行。”
他满是血丝的眼睛向白霰看去,每字都带着血气:“你是我的,要死也只能是我来杀。”
柳虚之正要去拦徐霜策,闻言嫌恶之心大起,怒道:“你把活人生炼兵器,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有什脸面说这话?还不快住口!”
度洵破釜沉舟般尖厉的声音却压过了他:“——你不想知道那鬼修为什只要我的兵人丝吗,徐宗主?我自幼便会用那鬼修秘法,甚至在很年前就知道这座灭世兵人的秘密,你不好奇为什吗?”
徐霜策停下脚步,眯起眼睛。
“这世没人比我更了解那鬼修。”度洵亦未看任何人,威胁的视线只死死盯着徐霜策:“如果你杀了我,你就永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