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chapter 48

他更多时间。他就这抓着宫惟的手腕,于闹市中迈出了一小步——仿佛百里之地缩于方寸之间,顷刻间车水马龙的大街和鳞次栉比的房屋都齐刷刷向退去;宫惟觉眼一花,当徐霜策那脚落地时,他已经来到了城门之的山坡上。

  缩地成寸!

  法术造成的强大惯性把宫惟往一推,下一刻清冽的白檀气息扑而来。

  徐霜策似乎早预料到会有这一扑,落地时已转身伸手,臂弯把宫惟接了个满怀。

  “师尊恕罪,我……”

  徐霜策转身淡淡:“走吧。”

  他就这攥着宫惟的手,沿着城门石子路向走去。

  宫惟懵懂不知又不敢挣脱,那被抓着的手腕又热又不自在,恍惚间竟然有种被牵着的奇异感。这手牵着手徐霜策并肩而行真乃人生中一不可思议之事,更不可思议的是徐霜策完全没有再用法术的意思,堂堂天下一人,竟然真的就这沿着城郊小路,凡人般徒步走向百里之淡蓝色的群山。

  直走出一里路,宫惟终于忍不住懦弱地咳了:“……师尊?”

  “怎?”

  “师尊怎可亲自踏足这尘世之路,为何不御剑呢?”

  徐霜策平静:“大凡天下法术,以逆转时间消耗灵力为最,其次便是缩地成寸,概因违背自然之故。”

  宫惟赶紧恭恭敬敬地“哦”了。

  “过了宴春台,路便未知深浅,刻应以保持灵力以备不测为上佳。”

  “……”宫惟心想,可是你仍然没解释为什不御剑啊?

  他不由从眼角偷瞄徐霜策腰侧,袍中露出玄色内甲黑缎腰封,空空也,并未负剑。

  这一想他似乎已经有很久没看到不奈何了,徐霜策是忘了带吗?

  宫惟的心被好奇百般折磨,很想问问师尊你为什不佩剑了,但又怕提醒了徐霜策,他一抬手就能把不奈何召出来。这胡思乱想了一路,忍不住又从眼角向斜里偷瞄,谁料正巧撞上徐霜策的目光,霎时从那双黑沉的眼睛里看了自己的倒影。

  宫惟心脏提到喉咙口,立刻垂下了视线。

  “看什?”徐霜策缓缓地问。

  宫惟专注盯着自己脚下的石子路,谦卑地低着头:“看……看师尊英明神武,玉树临风,恍若天神下凡……”

  身侧的脚步突然一停。

  宫惟立马识趣地闭上嘴巴站住了,感觉身侧那专注看着自己的视线良久才移开,轻风中徐霜策低沉的音拂过耳际,似有些温和:“看那边。”

  宫惟茫然抬起头,顺着徐霜策的目光向天穹望去,城郊青地连绵无际,天际线上掠过两个小黑点,定睛一看才知是两云雀彼追逐着,一会儿是这追那,一会儿是那回头绕这,最终并肩而行,亲亲热热地隐没在了遥远的高空中。

  “看了吗?”

  两比翼鸟而已。宫惟不确定地:“……啊?”

  徐霜策几乎无地呼了口气,但他什都没有解释,问:“你累?”

  宫惟赶紧摇摇头。

  徐霜策不再多说什,就这牵着他继续向走去。

  宫惟嘴上说不累,数里路之还是越走越慢了,于是徐霜策让他在路边凉亭里歇了半个时辰。走走停停反复数次,宫惟越来越脚酸撑不住,简直要忍不住要往一直抓着自己的徐霜策身上歪;磨蹭了一顿饭工夫,也不知徐宗主是不是终于被磨蹭得烦了,才大发慈悲又开了缩地成寸,把露疲色的宫惟带到了山脚下。

  高处金云缭绕、仙光罩顶,山巅上隐约矗立着大片壮观的建筑,奇禽仙鸟盘旋不去,发出阵阵清越的鸣叫,正是乐圣柳虚之常年居住的宴春台。

  大概是应恺已经知会过柳虚之,刻乐圣门下弟子已经一路排成长列,沿途等候恭迎,沿着长长的石阶从山巅盘旋蜿蜒直至半山腰。队列尽头处有一熟悉的身影着银灰色衣袍,戴冠负剑,英姿俊秀,正在宽阔的石阶上来回踱步,明显已经等待良久了。

  隔老远宫惟就一眼认出了这位兄台,正是临江都一别就再没过的孟云飞。

  徐霜策停下脚步,冷冷:“那不是你的朋友吗?”

  宫惟一点儿也不傻,他虽然不知孟云飞为什得罪徐宗主了,但徐霜策这话里的不喜是个聋子都听得出来,立刻毫不犹豫正色否认:“弟子自幼生长在沧阳宗,满门上下都是朋友,而孟公子临江都一遇,从再没过。师尊明鉴!”

  徐霜策:“人家在等你。”

  宫惟斩钉截铁:“定是在恭候师尊!”

  徐霜策不置可否地看着他,突然伸手打了个法诀。

  百丈以半山腰上众人的谈话顿时清清楚楚响在了他耳边,听一名弟子:“孟师兄亲自在在等候一上午了,沧阳宗的那位至交怎还不到,为何不捎个传音符来?”又一弟子着打趣:“孟师兄命人备的一席点心都要重做三回了,谁来心疼心疼厨房那窝鸡啊!”“孟师兄再踱下去,这青砖都要被磨掉三寸啦!”

  孟云飞终于忍不住了,但他是个斯文人,连生气都不会大:“别瞎说,乃待客之,你知什!”

  “孟师兄脸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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