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chapter 47

个酒馆。

  “道爷快请!往里请!”跑堂小二充满热情奔出来,极有眼色地徐霜策往楼上雅间领,殷勤地问:“您要吃点儿什么?喝点儿什么?”

  徐霜策掀袍落座,漫不经心道:“你不是想进食吗?”

  ——不愧是徐宗主,吃饭这么美好的词在他口中竟然只是“进食”。

  宫惟连日来备受惊吓的心顿又提到了喉咙口,心想前世那些逼他辟谷的人里徐霜策也有份,怎么想也不可能突然好心要领自己来吃东西——难道是看出了端倪,准备诈他?

  这么想宫惟更不敢醉鸡、烧鸡、口水鸡、香菇鸡肉包子等直接与死亡挂钩的字词说出口,咬牙忍痛道:“弟子不敢。弟子理应辟谷以求大道,怎能贪恋口腹之欲?”

  徐霜策连眼睫毛没抬:“无妨。为师今天心情甚佳,想吃什么给你买。”

  宫惟长身而拜:“既然如此,就请师尊赐予弟子碗白水煮青菜吧!”

  “……”

  徐霜策的动作停了。少许他问:“为何?”

  宫惟神情郑重:“弟子出门日久,十分想念沧阳山上师尊赐予的饮食,故此只愿吃白水煮青菜来铭记师恩。师尊英明!”

  雅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宫惟维持这个毕恭毕敬低头的动作,良久才听徐霜策字字轻声道:“但为师记当日在临江,你可是毫不见外,主动让乐圣门下那个孟云飞请了餐醉鸡,还言谈甚欢啊。”

  为什么这么久了徐霜策还记那倒霉醉鸡?

  宫惟掷地有声,道:“当日弟子放松过度而犯戒,保证以后不犯了!”

  雅间里的温度像是骤然降了下来,只听徐霜策字字地重复:“——放松过度。”

  他眼底像是结了层薄冰,良久缓缓道:“果然爱徒只有与那姓孟的弟子结交才愉悦放松,难怪那天胃口大开,还言晏晏呢。”

  宫惟心想他竟然这么看不惯我吃醉鸡,于是面上更加忏悔:“师尊……”

  “给他白水煮青菜。”徐霜策冷冷道。

  那小二赶紧脚底抹油跑了,不多传菜进来,果然是巨大海碗跟沧阳山上极为类似的青菜汤,不见半点油腥的水面亮能当镜子,明晃晃照出了宫惟伤感的眼神,就这样他还故作感激地拜谢徐宗主:“师尊厚爱,弟子铭记于心!”

  刚才还“心情甚佳”的徐霜策此刻却连个字没有搭理他。

  雅间门关,便只剩下了他两人相对而坐。宫惟连头不敢抬,正哑巴吃黄连般根根叼那青菜,突然徐霜策腰间块传信玉牌亮起,自动飞到半空中,弹出了个千里显形阵,法阵光芒中心正是应恺。

  “好了霜策,你总算肯接我的显形牌了!昨晚我直在尝试联系你,但怎么也联系不——”应恺急切的话音在看到宫惟戛然而止。

  宫惟:“……”

  应恺:“……”

  刹那间仿佛天雷勾动地火,宫惟委屈差点当场扑上去号啕:师兄!你看到我如今这低声下气食不果腹的惨状了吗!你还不赶紧来解救我!

  “是吗。”这只听圆桌另侧的徐霜策从容道,“此地偏僻,灵气稀薄,兴许是法阵显形不畅之故吧。”

  “……”

  应恺眼睁睁看十六年没见的师弟,尽管他已经尽全力了,但任何熟悉他的人能从那僵硬的表情中看出强颜欢这四个字来:“……霜策,这就是你带走的那个小弟子吗?哈哈,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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