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chapter 44
emsp;不知道也不奇怪,哪怕换应恺甚至徐霜策过也不可理出个头绪。宫惟长长叹口气,暂且放下一茬:“还有一件事,你找师兄商量商量,想办帮我把向小园的魂找回吗?他个身体我保存得很好……好吧,也不很好,但起码还用。说不定还有机会把向小园塞回?”
尉迟锐茫然道:“那你怎么办?”
宫惟心说当然办完我该办的,就该上哪去上哪去。不过他没把话说出,只道:“我死都死,当然不占着别人的身体不还。实在不行你问应恺要个附魂的容器,以后就把我装在里面呗。”
尉迟锐花生送到嘴边,动作一下停住,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把宫惟的魂魄装进小罐儿里挂脖子上走哪带哪的情景,脸色变得十分一言难尽,半晌道:“可鬼垣现在已经进不去。”
宫惟讶道:“什么?”
“徐霜策跟应恺说鬼垣异变,应恺就下去一次,铜门紧锁没有鬼影。从临江都回后他俩又结伴下去一次,不奈何没劈开黄泉的门。”
强闯鬼垣乃逆天改命,即便三宗四圣样的当世大,十次里成功一两次也属侥幸。有记录劈开黄泉再全身而退的也就徐霜策与应恺两人,如果连他俩都被拦在生死结界之外,那确实其他人都束无策。
“应恺说可生死簿出问题,鬼垣掩盖,强行阻拦不让人查。等定仙陵事,他要跟徐霜策一起再下去查清。”尉迟锐一摇头,道:“魂魄头七回阳,七七过奈何。都过去多久,恐怕早转世。”
宫惟愣住片刻,想起如今局面的始作俑者,登时一股恼火直冲心头:“都怪你大侄子!他……”
正巧时门被叩叩敲两下,传尉迟骁的声音:
“叔叔,您在吗?”
“叔叔”二字对剑宗说不啻佛纶音,顿时戳中他最敏的那根神经。
尉迟锐瞬间从椅子上弹起,迅速收拾好满桌花生壳,熟练地从怀里抽出洗剑集摊开往桌上一放,劈夺走宫惟刚剥好送到嘴边的花生,把他拉起就往屏风后撵:“在!”
“应盟主正派人四处寻您,说有要事找您商议!”
尉迟锐:“等等!”
宫惟反揪住尉迟锐,用只有他俩听见的声音咬牙道:“你侄子跟我有婚约。”
“啊?”
“他妈跟沧阳宗定下道侣之约,四柱八字都算过,定情信物都给,结果他嫌弃向小园魅妖,一点面子不给就当堂退婚,把人家气得回去就走火入魔。还有你我里,”宫惟指着自己的脖子,咽喉上被勾陈剑划破皮的伤口还贴着膏药:“也他划的,要不我逃得快估计又得死一回!”
尉迟锐震惊:“怎如?”
“啊,谒金门少主又怎样,就可以么不起小魅妖吗?”宫惟怒道:“对他还骂我,他骂我‘非人之物’——上一个么说的人你还记得谁?”
尉迟锐不假思索:“徐霜策!”
话音刚落他就被自己给惊呆。
堂堂谒金门少主,好的不学坏的学,竟跟那沧阳宗姓徐的如出一辙,如何得?
一把同仇敌忾的火苗终于在剑宗心中熊熊燃烧起。
两人互相一对眼神,尉迟锐郑重点点头,转身整整衣襟袍袖,然后才咳声清清嗓子,大步上前打开屋门。
尉迟骁果然站在门外,低头抬行礼:“剑宗大人……”
“我正要找你。”
尉迟骁愣下:“何事?”
谒金门少主已经很高,但剑宗站直的时候比他还高点儿——可少年时代被吊起抻长的关系。他眼窝较眉骨更深,因板起脸的时候上去更加严厉,甚至有些威势迫人的意味。
他道:“我听说你要跟沧阳宗退婚。”
尉迟骁动作顿时僵住。
“天地以万物刍狗,一人一木一花一草,皆有开谢悲喜,亦有生死荣枯。苍天以自然道,魅妖与众生一体,因与你我有何分别?”
尉迟骁全身像被定住一般,良久喉结才用力一滚,似将酸热的悔恨硬生生咽下去:“……之前我谬误……”
尉迟锐威严道:“你当堂退婚,态度高傲,害得魅妖走火入魔,等行径实在令人不齿!”
屏风后宫惟一抚掌,心说骂得好!
“眼下大错已然铸成,你尚不知悔改,还管无辜魅妖叫非人之物,种种实在愧对谒金门数百年声威。你简直——”
尉迟锐还待搜肠刮肚想词,突然只见他大侄子深深一拜,沙哑地打断:“先前种种狂妄之态,如今想悔恨难言,叔叔训得对。”
当世剑宗从小信奉君子动不动口,没想到自己难得动口一次就有如威信,欣然道:“你知错?”
“知错。”
“你待如何?”
尉迟骁维持着那个躬身长拜的姿势,对地面一字一句道:“当日退亲只口头言,未将事告仙盟。侄儿愿意仍旧履行婚约,与向小园同求大道,从再不口出恶言,亦不再自恃身份轻视世上任何非人之精怪。今日言句句发自肺腑,天地共鉴!”
尉迟锐欣慰之情油然而生,回头得意地向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