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chapter 26

msp; 仅余风动,错身而过,久久不息。

  “宗、宗主切莫见怪!小子神智不全,年幼无知,绝非意为之……”

  徐霜策突然低沉地笑了一,懲舒宫弟子戛然而止,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跑得倒快,”他说。

  懲舒宫弟子拿不准他是喜是怒,嗫嚅不敢言。

  “挺好。”沧阳宗主如此评价,“跑得快的人,至少活得长。”

  也许是巧合使然,那几年里徐宗主需亲自去仙盟出席的场合突然变得很多。

  那个应盟主捡回来的少年一地长大了——虽然“长大”对他来说是个伪概念,因为岁月自始至终没在宫惟身上留下一丝痕迹。

  他只是逐渐开始知道人,或者说,学习得比较像人了。

  徐霜策教他念道经开蒙,手手教他写字。懲舒宫春末时节,凋谢的桃花随风飘过窗棂,徐霜策端坐在案前握着他的手抄《洗剑集》;宫惟人虽然坐得还像样,但笔尖却永远是歪的,怎么扳也扳不直,写了一会就忍不住回头去摸不奈何,问:“这是什么字呀?”

  他其实很少开口说话,大概是心里也知道自己还没学像,口音平仄总发不准。

  徐霜策说:“不奈何。”

  “什么意思呀?”

  “鬼神不奈何。”

  宫惟完全没明白,但若所思地点了点头,少顷又问:“为什么你们都剑呀?”

  徐霜策仍然握着他的右手,目光落在纸上:“还谁?”

  宫惟说:“师兄。”顿了顿又补充:“尉迟长生。”

  尉迟锐和他差不多大,几年前两人刚见面时打了一架,尉迟锐宫惟打哭了。嗷嗷哭的宫惟爆发一脚尉迟锐亭子里踹到了山崖下,应恺出来急寻时,只见尉迟锐正树枝晃晃悠悠地悬吊在悬崖边,一脸懵逼。

  徐霜策淡淡道:“等你长大也会的。”

  宫惟问:“怎么样才能呀?”

  玄中仙剑的来源无非两种途径,第一是长辈遗物传承,第二是师尊帮忙淬炼。宫惟这种情况,应由应恺帮他淬炼出一属性相合、灵力相融的兵器——但那势必等很久以后了。因为修士在入金丹境之前,是不允许拥自己的仙剑的。

  没人跟宫惟解释过金丹这个概念,毕竟他话都说不利索,连筑基都是很遥远的情。

  因此徐霜策只道:“长大后自然就了。”

  宫惟又是完全没听懂,但仍然若所思地点了点头,过了会仿佛突然做好了某个决定,扭回头仰望着徐霜策的下巴:“徐白。”

  徐霜策说:“你今话很多。”

  宫惟维持着那个姿势,眼巴巴地着他,郑重道:“我就喜欢你一个。”

  笔尖蓦然顿住,悬在半空。

  室内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清清楚楚,窗树梢晃动,风如潮。

  良久徐霜策才低斥道:“……胡言乱语。”

  宫惟不服气地争辩,这时窗却传来蹬蹬蹬脚步,紧接着一道人影蹿上来开始狂拍窗户,正是尉迟锐:“宫惟!来帮忙!我应恺养的鱼钓光了,他揍我!!”

  宫惟:“?!”

  发小挨揍了,世间还比这更重的吗?

  风唰然而过,徐霜策身前已经空了。

  下一秒只见宫惟激动地跳窗而,连头也没回,两名少年兴奋万分,横冲直撞地消失在了懲舒宫方向。

  “……”

  室内慢慢恢复沉寂,早蝉在枝头上一鸣叫,随风渐渐远去。

  徐霜策没动也没表情,半晌才缓缓地放下笔,坐在那里,瞳孔深处映出空气中安静的浮尘。

  “胡言乱语而已。”他一字一顿地牙关里道。

  那时岁月貌似还很漫长,他们都以为宫惟还需很多年才能筑基,然后金丹,即最终上不了大乘境,也起码能得到一说得过去的仙剑。

  谁也没想到仅仅数年后,白太守在众人都始料未及的情况下横空出世,随即一战威动四方。

  宫惟这一生,得比任何人想象的都更远,也比任何人想象得都更短。

  但那是后来的了。

  徐霜策负手下云端,凌空降落在大殿前松软的土地上。

  白银拱顶宽阔巨大,在穹下反射着苍白的光。周围安静极了,殿上方巨大的银牌上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字,乃是沧阳宗秘传咒写成,勾画繁复,人难以辨识——

  “禁”。

  沧阳禁地,擅入者杀无赦。

  徐霜策仰头望着匾,与那个字久久对视。

  人人都知道,刑惩院长曾经是沧阳宗主此生最厌恶的对象。

  那是二十年前,徐霜策刚千度镜界幻世醒来的那个深夜,他御剑冲出璇玑殿,一路杀上岱山仙盟,在惊动地的巨响中劈碎了刑惩院大。瑟瑟发抖的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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