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于飞任凤篁(下)
么?你怕我涉险,但你一人置身险境,我便不担心么!”
琼枝忙为她拭泪,刚想巧语哄她,她却抬头道:“大不了和你同生共死,又有什么可怕的!”
她神情那般坚定,令琼枝呆住了,那些哄她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只将她抱在怀中,不住认错道:“是我不好,要不你捶我一顿,出出气罢,只别气疼了你,但凡你流一颗泪,我这心如同洒了一地血,你笑一笑,她才得好……”
玄霜果真捶道:“呸,少胡说,怪吓人的,就会让人为你担心……”又听姑姑和娘,都在叫她过去,玄霜当即止了泪,疑道:“你何时接管了冥岳?实话实说,不许再编瞎话,不然今晚……”
琼枝连忙指天发誓道:“娘曾说,我事如果办的好,绝不亏待我,想是那本地理志,皆记载师父钟爱之处,得了师父喜欢,是以娘心大悦,加之看我这冥岳女婿,肯听她的话,更尽心尽力,为人又机灵,办事又妥当,正是越看越满意,因而奖我接任这冥岳岳主罢。”又想起什么来,叹道:“看来娘也一直记得,我当初那句豪言壮语:若能成就一番霸业,未必不如岳主,是以给了我这机会,看冥岳在我手中,能否再进一层,霜姊,我知道你……”
玄霜忙握着她手道:“你志向远大,不能为我埋没了!你放心,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你想做什么,我亦会从旁协助,像你无时无刻陪着我那样。”
琼枝眉开眼笑,将她抱紧些,亲了又亲,又在她指尖轻落一吻,方嘱道:“我去拜会那位岳父,不会让你久等。”
“师父你真是的,我这位泰岳师伯,定然不待见我,琼枝亦毫无筹备来此,这不是上敢着讨打么?若惹他老人家一顿气,我回去就只好跪在院子里,摇着霜姊衣袖,让她可怜我了。”
这声泰岳师伯,罗玄果真动了火气,怒责芳笙道:“你自己胡闹也就罢了,居然还带坏小辈!”
芳笙摸了摸徒弟的头,笑道:“只要小琼枝不违侠义,不失本心,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都管不着 ,但若谁敢欺负她,我这手可就有些痒了,一旦我身上哪处不适,也就容易不讲道理。”
小凤帮着回她的手,点着她掌心,倒很想看看,她不讲道理时,又是何种模样。
琼枝这一番话,令沉默寡言的方兆南,霎时脸色惨白,手脚发凉,待要上前追问时,琼枝先行踱至他身边,悠然笑道:“方少侠,不才毫发无损出了恶阵,按理说,这就是你我赌约中的赢了,霜姊同我早已两情相悦,生死不渝,方少侠就不要为些无用的心事,摧肝伤神了,对了,我来时算过了,明日辰时为此月最吉,适宜剃度,还望方少侠你信守承诺,霜姊还在家等我,无需相送,就此失陪。”
不管受与不受,琼枝未忘向她那泰岳拜上一拜,又强忍着,冲梅绛雪施了一礼,遂向师父师娘拜别。冥岳上下早已被小凤安排妥当,至于要交代琼枝的事,小凤同芳笙细细敲定后,亦早写进了一封信中,琼枝将之妥帖好,便拜辞离去了,方兆南却紧追其后,梅绛雪盯着他的身影,还是回到了父亲身边,心中却叹玄霜糊涂,但愿他能劝回玄霜。
另一个女儿,罗玄从未见过,父女之情极为淡薄,他连这唯一的妹妹都不曾管好,又如何去管,未曾见面的女儿呢?一个接着一个,令他心力交瘁,若他当真去管,倘若逼得狠了,也同缃儿一样,动不动与他断绝关系么?他即便将这女儿带回身边管教,也只是令她徒生怨怼,是以只好宽慰自己道:这门婚事既是她姑姑和亲娘做主的,许配的人还是她姑姑的徒弟,至少知根知底,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亲……竟还真将自己渐渐劝服了,索性放任不管了。
芳笙不想再在此地耽误下去,直截了当道:“我和凰儿虽破了阵,但也是小琼枝的功劳,难以论出输赢,大侠士,我们各让一步如何?”
罗玄心中也在考虑此事。
见他不言,芳笙又道:“你我再争执下去也无益,这七扭八歪,躺了一地的人,虽无大碍,但也只等你神医丹士去救治呢,至于凰儿和我,自有我们的去处。”心中却在讽笑:凰儿同这些人有仇,虽为了大局救了他们,但自己怎可能白白救治,此时这些人正处于无尽梦魇之中,怕什么就会梦到什么,在梦中亦会同真的一样,吓不死他们,醒来也会再做上几天噩梦的!
她话说完,小野草昂首挺胸,摇摇朝她二人而来。
小凤是时道:“打了这么多年,也没什么意思,剩下这几个虾兵蟹将,我也不放在眼里,从今之后,望你能管束三帮四派,最好井水不犯河水,既然我冥岳后继有人,我和阿萝两个,乐的逍遥。”冥岳一统武林,事到如今,不过是名义上的事了,但再打来打去,只会耽误她和阿萝相处,因而小凤激流勇退,也是给琼枝这下任岳主留些事做,她现在很想看看,琼枝本事如何,方证明自己眼光不错。
小凤既已不再做冥岳岳主,今日还与缃儿一起,对三帮四派施以援手,这是他头等乐见之事,虽说他不能让缃儿回心转意,但小凤肯听缃儿的话,可见缃儿还是能约束她的,这无疑为武林之福,一个是自己的亲妹妹,另一个,自己有愧于她,他并不想见她们有丝毫损伤,既然正道武林转危为安,眼下这个结果,不失为最好,然而罗玄心中,隐隐有些酸痛,看着她二人,目光终是落在,他这个最疼爱的妹妹脸上,说不出半字来。他从不后悔以正道安危为重,但缃儿同他断绝手足之情,他着实懊恼许久,今日若再不同她多说几句,缃儿这一走,只怕以后,他们兄妹再难相见了……
芳笙知他那别扭性子,便先同他说道:“不必难过,或有一日,我能谅解你,你能理解我时,便是再见之日罢。”又扭头,摇着一根纤指,对小凤小声道:“你还有要同他说的么,只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