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娥有梦兆纤黄(下)

若依我,你还有命在么!”

  芳笙对小凤甜甜一笑,正色道:“玄霜曾得我两枚解毒丹,想必其中一枚,已入了陈夫人口中,既欠了罗某恩情,还如此对待罗某夫人,这又是何道理?”

  余罂花痛的上气不接下气,见状,方兆南起了怜悯之心,试着用北怪传授的赤焰掌为她化解冰针,一边指责道:“都说你施恩从不望报,而今步步紧逼,反复无常,你又是何道理!”

  芳笙一笑置之:“我施恩只为自己高兴,如今我不高兴,当然就要图报了。”

  小凤将她秀颈搂紧了些,又揪了揪她鼻子,意有所指道:“阿萝,你看,这就是人之本性,你往日待人万事皆好,但凡有一时不好,你可就是千古罪人。”

  芳笙怒气之下的冰针,就更难以解除了,方兆南的剑还在俞罂花手中,她便突然向梅绛雪发难,想试着以此威胁聂小凤,而罗芳笙必定乖乖就范,可早有一股气流,将那长剑断的七零八落,她亦被掀翻在地,想了想,她忍不住挖苦道:“罗芳笙,你对梅绛雪再好,她也不是你的女儿,那是聂小凤替人家生的孩子,还生了不止一个,你这算什么,不过拾人……”却又被一股气流点住,她此时面目狰狞,十分可笑。

  “鸱雀安知鹓鶵高志?你方才再多言半字,我必叫你肠穿肚烂,却又不死不活。”又道:“无论孝与不孝,都是从我凰儿身上掉下的肉,凰儿她历尽辛苦,我为何不疼呢?”说着,轻轻吻上小凤发间,却另有所问:“蜂鸟呢?”

  小凤为她心意感动不已,亦知阿萝不想她为污言秽语上心,才有此一问,便回道:“我有一封信要它去送。”又问了芳笙一句:“你都找到什么了?”她只一笑,并不说话,小凤娇哼一声,对她脸抹了又抹。

  灰袍先生一直目光平静,此时又细细刻着木偶眉眼,他既已摒弃凡尘俗世,自然不会听身后绮语华言,只不过认为此人,太过睚眦必报了些,又太爱逞口舌之利,一肚子歪理。

  芳笙额头少见的现了汗水,小凤从她怀中掏出霜枫罗帕,为她轻轻拭着,而她一直抱着小凤,其实是她不肯放心:失魂草没有解药,只得以离情花以毒攻毒,但她并不知余罂花的用量,况此物若与阿芙蓉相混,更会提升药力,她便只要小野草采了一束,若凰儿体内留有余毒,她便运自身内力化解,此怀抱之法,乃她独一无二的解毒方式。

  看了这么久,梅绛雪知道了其中门道,与方兆南对视一眼:不能放虎归山,两人便合力攻来,还未触到芳笙衣角,却已被震了回去,一时之间,难以动弹。

  芳笙这才看向了,白梅树下的灰袍人,小凤和她说过,为逃离哀牢山,她将罗玄一直钻研的剧毒金蜥蜴,放在了他的汤药中,纵使活下来,也是残废之身了。叹了口气,她又接着向四周看了看,见那大侠士的雁伏刀之下,另有一柄长剑,轻灵秀气,虽未出鞘,已绽放青光,柄处华熠熠,其釽如群星始出,万山罗列,而剑身想必是以乌金打造,断玉削石,此剑上下浑然一体,暗含天玄地黄,乾坤之道,她想:这位大侠士虽在此地消极避世,也不是全无作为。

  她又笑道:“今日内子携芳笙前来,只是为了拜会以往恩师,大侠士,您既是内子恩师,芳笙理应与你见礼,无奈事急从权,少不得要请你,恕芳笙礼数不周之罪了。”

  小凤偷偷拧了她一下,她便继续笑道:“但芳笙并非无心之人,大侠士对内子一向照顾有加,芳笙无以为报,只好东施效颦,也作上一副图,取画饼充饥之意,倒也了却武林人士多年夙愿,看这么多人对您心向神往,对这血池趋之若鹜,想必大侠士,也不致怪罪芳笙擅自唐突了。这份礼物虽简薄,但芳笙一片赤诚,大侠士还请不要见弃。”

  此言令梅绛雪与方兆南二人大惊失色,他们在血池这么久,一无正道消息,二无玄霜音讯,看来这场浩劫在所难了,可如今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却在心中不谋而合:一个哪怕拼了性命,也不能让爹身有损伤,一个誓死也要护住罗玄前辈,只望前辈能出山,再次统领正道人士,诛邪除奸。

  而灰袍人总算肯将手中停了一停,却只道:“世上竟有这些无聊之事。”

  芳笙耐心依旧,笑道:“对大侠士来说,是无聊之事,可对芳笙来说,却是天大之事,毕竟于情于理,您还是芳笙的大媒人,更是我的大恩人呢!”

  芳笙素来不同于他人之想,只是一心觉得:他若肯对凰儿好,我与凰儿岂有今日之缘,可若有重来之时,我倒宁肯他对凰儿千好万好,也不想凰儿再承受往日种种。

  小凤早已无大碍,从芳笙身上下来后,又倚在了她怀中,抚着她的脸颊,柔声道:“不必为了我,而委屈自己,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见小凤已经默许,芳笙对那几人笑道:“我是个贼,但今日,也想试一试大侠所为。”说着,将手中黄笺,飞到了雁伏刀上。

  小凤捏她手道:“你一向先下帖子,再拿东西,如今东西已在袖中,看来,这是战书了。”

  芳笙点头一笑:“知我者,凰儿也。”再表其情道:“为了夫人,又何例不能破呢?”

  方兆南从觉生大师和大方禅师那里,听过罗芳笙为人行事,觉得此人并非无可救药,便劝道:“罗少侠,你但凡还有侠义之心,就应迷途知返,就不该再帮着聂小凤,屠戮…”

  未等他说完,芳笙早就以小凤长剑,结结实实给了他一巴掌,令他匍匐在地:“内子芳名,也是你这等蠢人,随意呼喝的!”果见梅绛雪挡在了方兆南身前,她只冷冷瞥了一眼道:“不敬有源,由狼引狈。”便不再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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