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情响彻共疏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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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下望去,今夜芳笙眉眼间,较往常柔和许多,更具女子之态,不令小凤有些生疑。
他取出一只玉瓶,里面装的是西域香料,刚要撒上,只见小凤掩鼻,目光露出嫌恶之色,他当即将瓶塞好,远远掷下了悬崖,暗中思索着:到底是哪一味香料令她不适。
于是取出自己配的佐料,见小凤并无方才之态,才放心撒了上去。待熟后,先取出一片浅尝,以示诚意,再装至干净的玛瑙盘中,奉与小凤。仅吃了这一口,却只顾喝酒。
他以罗帕拭唇,解释道:“我一天吃的东西有限,有酒足矣。”
若非今日相约,他应作陪,平素是什么都不吃的,一切食之无味。
小凤尝了一尝,焦嫩适宜,香酥可口,唇齿留香,这鹿肉滋味,确实是她一贯喜好。不然这纤尘不染的小滑头,又怎会心接近后厨。
这样想着,又喜欢了几分,玉颜芙蓉,光华夺目,令人移不开眼。
芳笙见小凤唇边笑意,自己更是欢喜不尽:不枉在后厨多瞧了几眼。
他拿出一壶新酒,又呛又烈,再放入五粒烈火丹,竟毫无反应喝了下去。
陡然间,小凤已搭上了芳笙脉搏,只觉这手比冰雪要寒,却比流水还要柔嫩,比丝缎还要光滑,连一个薄茧都不生的,总之,不像个多年习武的少年。
他脉相虽呈平和之态,但体内暗含阴阳二气,必身兼至阴至阳两种奇功,奇的是,阳经上风霜雨雪,阴经上夏日炎炎,两股气虽暗暗相较,但大体上是水火既济之象,所谓阴阳不冲,而相合和。知此,小凤又换了一只手腕搭上,依旧这般,确实有些奇诡。
“你喝那么多烈酒,只为中和体内阴寒之气?”
“是,至少有一时片刻,能令体温与常人无异。”他淡淡道来,仿佛与己无关。
又笑道:“我也是医者,对自己身上了如指掌,陈年寒症,难以拔除。这么多年,倒也没什么大碍,何况身上寒凉,可令许多无聊之人望而却步,何乐而不为?”
小凤想:世人多贪生怕死,正道更多蝇营狗苟,道貌岸然之徒,这个小滑头,还真有几分气概。
“你真不怕死?”
他接了一片雪花,霎时化成了一缕轻烟:“只是不执着于生死,当生则生,当死则死,生时无愧于心,死时淡然平和,芳笙一向如此。”
小凤心下欣赏其真其诚,又问道:“莫非在你眼中,就无珍贵之物?”说到这,又想起了那张笺子上的“至珍”二字。果见他对着自己笑道:“非物也,唯一人哉。”
小凤将鬓旁青丝绕了两绕,有意问道:“看来你功夫很好,比之我又如何?”
他解开斗篷,露出了青衫,以散烈丹的内热:“我会先行认输,大美人出手时,芳笙就已经输了。”
小凤再欲深问时,仙鹤已归,落雪即霁。
芳笙掌中多了一枚碧绿药珠,喂给了仙鹤。此物以百花清露,百草凝霜,和昆仑山的雪水,以芳笙掌中阴寒之气所成,一人一鹤在外奔波时,只食这种丹药,芳笙有时也不需要此物,唯有放入烈火丹的烈酒,是万万离不开的。
小凤闻得馨香之气,又想他那“薜荔湘君”的名号,因问道:“何以为芳,何以为笙?”
他答道:“百草方芳,湘竹生笙,芳者,以其馨质而纯而真,笙者,以十三簧而拟凤之身,至于芳笙,以香草而求美人。”
小凤知其话中情意,却又为难他道:“你既通晓鹤言,自也能引来凤凰了?”
芳笙笑言:“只将我引到大美人身旁,这只紫笛,已经居功甚伟了。”
小凤随意将酒爵凑至唇边,别有所问:“小滑头,你嘴这么甜,不知哄了多少姑娘了。”
“自见了大美人,就什么都会了。”他实在以此为豪。
小凤又倒了酒,却见仙鹤扬首摇摇而来,竟喝个一滴不剩。她又倒满,仙鹤也是毫不客气,长鲸吸川。如此九、十爵下去,仍不尽兴。
小凤笑向芳笙:“果然都是小酒鬼。”
他拿出了专供仙鹤饮酒的方壶:“我的好兄弟,你倒是不认生,见人家漂亮,连魂都丢了。”却也不知是在说谁。
小凤倒突然问道:“你自认好人,还是坏人?”
她心中另有思量:若他真要与自己相伴,必为那些三帮四派所不齿,他当真毫不在意?
他诚然道:“我做不成坏人,只是一介常人。”
小凤继续试道:“你声名一向不错,做个正道大侠也无妨。”
他心中对过往伤感,叹道:“若求侠义之真,不知代价几何,芳笙难以承其重责,不如做个大贼,逍遥自在。”
小凤对此倒十分赞赏:“看来,你是宁做快活贼,不做伪君子了!”又再问道:“若因此而招来骂名,你也无怨无悔?”
他明白小凤口中的骂名,若和冥岳岳主一起,与他有过交情的正道人士,必然前来口诛笔伐。
“都说人言可畏,芳笙无畏人言,有人爱我,就会有人恨我,有人赞我,自然就有人咒我,我只须对的起心上人,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