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我以后不来看你了

  番外

  顾以欢以压力大为由请了一周的假，她向老师保证在家也好好学。

  最后的冲刺周，老师怕尖子生们出问题，也就允许了，只是半天的开导少不了，叫她有烦恼一定找老师。

  她连连应声，裸着脚背踩在高泽身上，表情有些无奈。

  高泽手里比划着，给她打哑语，"老师都是为你好，认真听"。

  顾以欢蜷在沙发上看书，任由高泽手在自己脚上捏来捏去，"你这样，影响我学习"。

  高泽手里的动作不做了，望着眼神还停留在书上的顾以欢，"那我出去？"。

  顾以欢从沙发坐起，曲着腿靠近他，在他鼓鼓的松鼠肌上吧唧一口，"你别动就好"。

  高泽果真不动弹了，开着电视不敢放声音，全靠看字幕。

  ——

  顾以欢接到她妈去世的消息是在高考前一周。

  余巧提着煲好的汤在校门口等了顾以欢许久，嘴里念叨着准备好的词。

  后来天色暗了，校园里没再走出来一个学生。

  她给顾以欢班主任打去电话，老师告诉她顾以欢一周没来上课了，说是心理状况不太好，她赶忙提着汤往高泽家的方向赶，还没跨出去，人带着汤就被撞飞了。

  顾以欢见她妈的最后一面是在殡仪馆，她替母亲换上顾父带来的干净衣裳，摸着她冰透了的脸，眼泪止不住的流，"我妈妈那么爱漂亮，这样才好看"。

  她捏着余巧的手，哭叫着不肯放，"妈妈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跟你吵架了，我让你骂，我让你打，你起来啊，我还没道歉呢，我还有好多好多话要说，我求求你了……"

  顾父示意高泽抱住顾以欢，对着工作人员点头，"拉进去吧"。

  "不可以不可以，让我再看看……"，顾以欢歇斯底里的哭喊。

  –

  高泽将顾以欢的行李递给司机，替她打开车门。

  "你等我回来啊"，顾以欢捏着高泽的衣角，明明红肿着双眼却硬是扯出了笑。

  高泽将她手指掰开，放在嘴边亲了一口，顺着腰把她搂在怀里，摸摸她脑袋，"我知道，我等你"。

  –

  顾以欢找到顾以乐时，他正躲在杂物间偷偷掉眼泪，母亲去世时他还年幼，不记事儿，这也算他第一回感受与亲人的分离。

  顾以欢蹲下，她将顾以乐的脑袋抱在怀里，明明自己也难过的要命，却拍打着他的背一边哄一边掉眼泪。

  "上回一中门口发生车祸也这时间吧？"

  "嗯，差不多"

  "时隔一年同样的位置，同样的酒驾也是奇了怪了，这事儿挺邪乎啊"

  "邪乎什么，我看就顾家男主人克妻，娶一个克一个，以后谁敢嫁给他"，嘴碎的妇人到了葬礼也闲不住自己的嘴。

  顾以乐咬着牙要冲出去，顾以欢抱着他腰不让，"乐乐，你乖"。

  顾以乐流的满脸是鼻涕眼泪，"不是的，不是的"。

  顾以欢摸着他脑袋，试图让他冷静些，轻声说，"我知道"。

  –

  高泽是第三天来的，身上带着零零星星的伤。

  顾以欢的嘴唇发白，眼神却坚定，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高泽，"砸我们家的人你认识"。

  高泽取下她头顶的白色发夹，将她有些凌乱的发别上去，半响才开口，"嗯"。

  顾以欢拿下他抚在自己脸颊的手，盯着伤，大颗大颗掉着眼泪。

  高泽着急的搂过她，"哭什么，等你考完试，我保证一切都会好的"。

  –

  最后一切没有好。

  高考前一天高泽被抓了，不让保释，警察说得看法院怎么判。

  顾以欢站在警察局门口说是想见他一面，警察替高泽带了话，让她好好准备高考。

  他不见，她就站。

  第二天一早，警察告诉高泽，顾以欢在外头站了一晚。

  高泽猩红的眼布满血丝，他压着嗓子嘶吼，"我不是叫你们说让她回去高考吗？"

  警察按住他手铐，敲桌子，"你吼什么吼，她不回家我还能把她绑回家？"。

  警察最后还是通知了顾父过来领顾以欢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