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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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好休息,我瞧着动静。”顾浔跟着西辞到了门外。

  西辞并没有开门的意思,西临的东西比中州要复杂得多,说不定中州一事只是个影子。这地方有暗藏的杀机,很危险。

  西辞微微偏头问顾浔道,“今夜可愿住我屋?”

  “!”顾浔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诧异片刻转欣喜,“可以吗?”

  西辞微微颔首后开了门。

  西辞虽不是盛情相邀,顾浔却坐立难安了。

  一个劲儿坐桌上装不在意转茶杯玩儿,余光是不是扫一扫西辞,他在坐着打坐,不知又在查探什么。

  顾浔看了会儿人,是真有些困了,打了个盹儿,茶杯差点摔碎在地,被西辞用法术接住了,他眉眼带些笑意看着他,“怎拘谨起来了?”

  顾浔睡糊涂了,“仙君不喜欢我拘谨?”

  “……”西辞算是失策了。又合上眼继续打坐。

  顾浔趁西辞被他话塞住片刻,走到床边,坐到了西辞旁边。

  烛火摇曳,西临像江南,落雨也像,滴滴答答的,滴过青石瓦,节奏敲得像人的心跳。

  顾浔侧身认真看着西辞,微光柔和而美好,西辞闭着眼睛,安安静静的,低垂的眼睫盛着点光亮,气氛太好,他神差鬼使道,“我好像成亲时候等着掀盖头的新郎官啊。”

  “……”西辞合着的眼睫动了动,再静不下心打坐了。

  “你又不搭理我了。”顾浔往西辞那处挪了挪,目光懒散扫了眼四周,最终定格在西辞好看的眉目上,“这只有一张床,我们注定要同塌而眠。”

  “……”西辞被他撩拨得被迫睁眼,抬手又化出一张软塌,行动止了顾浔的话。

  西临的雷不算惊天动地,窗边闪过一刹光亮,雨落大起来。

  顾浔朝西辞凑,西辞微微怔了片刻,还是挪了挪,顾浔手忽然伸过来,圈着他,把他逼到床角,“是你叫我来的,你不负责?”

  “……”西辞叫顾浔来是担心他有危险,不是想引狼入室!

  “哄你的,我不做什么。”顾浔又往前俯了俯身,抬手拉过床边挂钩,把窗户关上了,“打雷太吵,我睡不着。”

  他与西辞凑得极近后又挪开身子,自顾自自朝西辞化出的小榻上走去,坐上面拍了拍。

  西辞温和抬眼,少年对他一笑,“愿仙君做个好梦……要是梦里有我就再好不过了。”

  “……”西辞无言,抬手熄了烛火。

  惊雷一阵阵的,顾浔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本打算今夜用万声枯骨铃来查查西临可有炎岭派来的魔物。

  但他选择了爱情,他怕西辞怀疑他,他不想冒险。

  年轻人嘛,色令智昏很正常的。

  现在在西辞屋里,任何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顾浔没法行动,可又睡不着,又翻了个身,忧心这样安稳的日子还能有几天。

  雷雨声分明挺大,顾浔侧枕着一臂,却感觉周围静谧得连心跳都能听清。

  “若害怕,同我说。”

  顾浔辗转反侧时动作已经尽量轻了,可西辞不知为何,也没睡着。

  窗外是落雨惊雷声,屋内却安静暧昧。

  这么天时地利,不做点什么……也太不顾浔了。

  顾浔想到什么,撑起一只手,拿出折扇,指尖化出点点流萤,流萤一点点散开,尾处的光亮点燃了浪漫,星辰似地绕在两人中间,柔光刚好够够把对方看个清楚。

  床榻之间的空隙本就小,如今看来,宛若同塌而眠了。

  顾浔抬起指尖点了下离西辞最近那颗流萤,假装是点了点西辞的眉眼,目光比光亮还柔和,声音微沉却好听,“同你说?你哄我吗?”

  西辞也是侧身睡的,与顾浔此刻恰好面对面。他一抬眸,刚好装进了顾浔不带修饰的眼神里,一时说什么,只看着顾浔。

  他的眉眼本就生得温和,如此半垂不垂间,流转着更多柔波,在微微萤光渲染下,像极了一壶清冽但勾人的桃花酒。

  这样的眉眼只肖片刻便能让人微醺,顾浔觉得自己若再看下去,太容易心生邪念,他将流萤起,仓皇闭上眼,“我又睡得着了。”

  流萤微光散尽最后那刻,酝酿许久的话终于冲破内心纠结,西辞轻声开口,“……吹笛子算哄吗?”

  他……说什么?

  反应过来的顾浔算是又惊又喜,惊雷算什么扰人!西辞这句话足够让他辗转反侧寤寐思服好几夜了。

  “算,当然算。”顾浔睁开眼,声音因为激动的心绪变得有些哑,“可是怎么办?现在我更烦乱了……”心思在暗夜里放大,他太想为所欲为了,话未及过脑,便脱口而出,“除非……你抱抱我,或者我抱抱你。”

  本以为回应他的又会是漫长的沉默,没想到西辞失声笑了笑,“还是孩子气。”

  “我是认真的。”顾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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