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黑玫瑰

焦糖豆花吗?”祝涟真问她。

  思路被毫不相干的话题打断,阿绪声音刹住,老实回答:“我容港本地人,没怎么见过甜豆花。”

  “从小区出去右走八百米,酒吧街里有家糖水铺子,口感特别细腻,下次带你去吃。”他慢慢将猫举高,看它尾巴在空中甩来甩去,“你玩过弓箭吗?”

  阿绪:“没有。”

  “澜湾广场有一家射击馆,我半年没买到称手的反曲弓,老板说可以为我专门做一把。”祝涟真不禁怀念起蓄力拉弓的感觉,后背肌随弦一起绷紧,即使不能正中靶心,箭矢刺入靶子的声音也清脆得令他心旷神怡。

  练舞练到精疲力竭,回家前要去吃碗冰镇甜豆花;睡觉睡到昏天黑地,醒来后要去玩弓箭活动筋骨……他生活的琐碎细节在阿绪眼前缓缓排开,获得乐趣的途径极为简单,只不过出门走一段路。

  “这边好吃的好玩的太多了,我可舍不得搬。”祝涟真沉声说完,抱着猫横躺在沙发上,用自己的身体作垫子,一人一猫玩得不亦乐乎。

  阿绪站在原地,看着他眉梢与眼角都溢出了极为罕见的温柔。只是嘴角上扬的弧度太完美,反而不像笑容。

  “好吧,不搬。”阿绪长叹一口气,“这里是你家,你当然没必要搬。”

  祝涟真没再理会她。

  阿绪裹紧大衣,拎包走向玄关,“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下周见。”

  “路上小心。”

  门一关,偌大的房间静谧无声。

  “你可沉死了,还踩我,还踩我!”祝涟真使劲揉弄奶司毛茸茸的脑袋,坐起身,脱掉毛衣和衬衫,“上面全是你的毛,你看看,白的……”

  好像还有两根灰毛。

  祝涟真猛然想起自己还没发四千万关注福利,粉丝们肯定等很久了。都怪今天商讨会耗费他大半心神,完事还被谈情气够呛。

  他重新穿好衣服,去吧台找灯光最柔和的角度,自拍九张,发微博:“答应你们的灰毛来了-.-下次想看什么颜色?”

  刚发出去几秒钟,评论转发就过了百,数量每秒逐步攀升,点赞转眼破万。

  他撂下手机去洗澡,给粉丝们创造热评的时间。

  比起躺在按摩浴缸里泡着,祝涟真更喜欢淋浴,温热水流打在脊椎上又酥又麻,不断地滑向腰胯和腿根,像是被水缠绕。

  胳膊抬起来猝然一疼,他反手检查,原来臂膀后面有块淤青。最近跟老师苦练breaking,各种高难度地板动作免不了磕碰,手肘、膝盖、小腿……祝涟真背对着镜子,最大限度地扭脖子,观察自己后腰。

  一道浅长的口子,不知什么时候划出来的,已经悄无声息地结痂。

  它覆盖着腰椎最下方的拉丁文刺青,像一条极细的虚线,两者和谐地互相切割,又意外的浑然一体。

  ——sic iturastra.

  自己当初实在脑残,被谈情忽悠着把这句话搞在了后腰上,据说出自什么古罗马的史诗,可译为“由此踏入星空”。听着倒是浪漫磅礴,但如果它哪天不小心出镜进入大众视野,文字结合其所在的尴尬位置,寓意会瞬间变得耐人寻味。

  更难以启齿的是,它旁边还纹着一枚棱角分明的几何状黑玫瑰,任谁看都必定联想到谈情。

  祝涟真匆匆冲干净身上泡沫,手痒地去挠伤口四周。幸亏那句缺德话足够位置靠下,倘若真有一天被人发现,那自己该担心的恐怕是走光问题。

  从浴室里出来,他边擦头发边看微博评论。

  热评一:“剃光。”

  热评二:“前排啊啊啊流氓小赤佬啊不青涩小狼崽啊我来了!你染什么颜色都好看!(。但还是不要为了我们开心就总染头发了呀,要染就一次性的吧妈妈怕你发质变差呜呜呜呜……”

  热评三:“照片放大,左上角餐桌有披萨盒子和可乐,祝涟真你又不好好吃饭!”

  热评四:今天也是等塔团回归的一天。

  ……

  祝涟真逐条浏览,忍俊不禁。以前他发微博,粉丝回复全是控评模板,五彩缤纷的表情符号搭配眼花缭乱的吹捧,乌泱泱的简直精神污染,弄得他一丁点互动的**都没有,粉丝还美名其曰“做数据”“反黑”。

  某一天,他实在忍无可忍了,在评论里跟粉丝说“你们的时间照样很宝贵,别逼自己做讨厌的事,再控评就拉黑”。这之后终于渐渐清净,尽管偶尔也会有黑粉混入热评区,但很快就被助理在线删掉,基本入不了他的眼。

  他看够了,刚要退出微博,眼睛忽然瞄到评论数字。

  不同热评内的回复数都是正常递减,唯独热评四下面多达5000多条,倍杀热评一,这很不合常理。经验告诉他,绝对有人吵架。

  好奇地点进去,果不其然。

  再往下翻,他找到了挑起争端的源头——

  [娱乐圈法师]:“我舅在娱乐圈工作,他跟我说acemon年底开解散演唱会,三月份是最后一张专辑了,且听且珍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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