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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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镜觉得自己快要气死了。

  明台去上学,她没两天也就到苏州去了,待了半个多月,回到家听阿香说明台很乖,还给家里寄明信片,正高兴地不得了呢,结果转头就发现自己托运的两箱货被扣住了,这倒不是最最要紧的,啊不,这货很要紧,都是抗日前线亟需的药品,磺胺,奎宁,不过明楼瞒着自己回沪,还在“新政府”入了职,卖国求荣,附逆为奸,更让她怒不可遏。

  瞧瞧!瞧瞧报纸上那献媚的文章,“一个和平的缔造者”?!我呸!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开始打电话。

  而此时的明楼正强忍不耐,面上却完全不露声色。

  汪芙蕖的救市沙龙实在狗屁不通。

  几个拍着新政府和日本人马屁的银行家和资本家,一场充斥着惺惺作态的表演。

  每个人都在高姿态地针砭时弊,抒发自己对日本人的拥护,对新政府的赞美,对重庆延安的不屑,却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建言,就凭这些人,也能救市?

  学妙芳的语气:呵呵。

  汪芙蕖正在十分愤慨地点评时局:“刺客横行,到处都是恐怖主义,不敢正面对抗,只会暗杀,重庆政府这是卑鄙无耻的小人行径!”也许谩骂可以消除一点这些叛国者心中的恐惧,“特别是那个后羿,‘后羿射日’?也不怕被太阳照瞎了眼!破坏中日关系,肆意杀人,哪里是‘侠客’,完全就是恐怖分子!”

  明楼一挑眉,啜了一口酒。

  众人纷纷附和。

  一时说起经济,汪芙蕖又把明楼推了出去。

  明楼侃侃而谈,其实极为敷衍,殊无新意,众人却纷纷叫好。

  “明先生说的极为有理!”

  “中国的经济已经没有希望了。”

  ……

  明楼在心中扶额:这些注定都是猪队友……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坐到汪曼春身边透口气,才发现今天的汪曼春也是古里古怪,紧张而又忐忑,表情生硬,虚撑着架子。

  直到进了洗手间,见到尾随而来的男人时,心里顿时明了。

  他用镜片划破来人的喉咙,不动声色,一击毙命,就如同自己的代号:“毒蛇”,然后将镜片洗干净装回去。

  汪曼春不是会想出这种主意的人,而且这个试探方式真的非常拙劣,也不想想,就算是真的有什么,这么冒冒失失地来接头,若不是白痴,谁会上当?不过……来人言称自己奉戴局长之命,如若自己是中统的人,岂不是落空?所以想出这个主意的人一定知道自己不是中统的人,所以,梁仲春?

  让阿诚将尸体处理掉,而他,准备去“处理”汪曼春。

  回到厅内,坐在沙发上。

  “师哥,怎么去了那么久,碰到熟人了?”汪曼春试探着问。

  明楼一顿,一口把杯中的酒喝干,他厌恶这种感觉,戏,却不得不演下去。

  他十分嫌弃地说:“我刚才碰到一条‘疯狗’,差点咬到我。”低沉,嘲讽而且不耐烦。

  汪曼春脸上的笑几乎维持不住。

  将杯中辛辣的洋酒一饮而尽,明楼一反往常温文儒雅的形象,向这个曾经的恋人露出了他的獠牙,他冷淡,尖锐,笑里藏刀,却又维持着那丝似有若无的情愫,对汪曼春谆谆教导:“你怀疑我,你要甄别我的身份,我不反对,但你得派一个人来,你派一条狗来,万一咬到我怎么办?”

  “你要开战,你要进攻,至少要保持双方的‘均势’,这样才能有机会取得优势。”

  这样的明楼,比往日更引人迷醉,汪曼春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师哥愈发强大,愈发深不可测,她窥见了一丝危险,却又溺毙在这丝危险里,无法自拔。

  她软语,既是求饶,也是撒娇:“师哥,我错了……”

  明楼却又轻轻放过,比了个“嘘”的手势,笑得神秘莫测:“点到为止,我们点到为止。”

  汪曼春酸涩的心里陡然开出一朵花来,又苦又甜。

  “说什么有趣的呢。”汪芙蕖插了进来。

  明楼扶了扶金丝眼镜框:“曼春正向我认错呢。”

  “难得,真难得。”汪芙蕖一愣,呵呵笑了起来,“我们家的这匹小野马呀,从来也只有明大少爷你制得住她!当年若不是你大姐明镜反对,你俩……”

  三个人之间看似和谐的气氛,被突然闯进来的明镜打破,谁也没想到,这场沙龙,最后会以汪芙蕖和汪曼春的脸被明镜打得啪啪作响而结束,明楼也没讨好,得了一记耳光。

  明楼和明诚对大姐是真的敬重,也是真的怵,这场子一闹,不说什么加班应酬,到了点就麻溜回到了家,一进家门,还没歇口气,阿香就说,大小姐在祠堂等着呢。

  云山雾绕的打太极,挨了一记马鞭,跪着签了两个名字。

  明家主上贩马发家,所以供在祠堂的家法就是一根马鞭,全皮制作,强韧有力,打到身上,自然也是热辣辣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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