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楼下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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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广星陷入了为难，有人要他杀了海青，说他已经变成丧尸。

  连血液都不流动了，不是丧尸是什么。

  可无论哪次，他去看望海青，海青都能认出他，还能控制自己想要吃人的欲望。

  陈广星不愿杀海青，以一已之力保下了海青，只因他对海青说过，只要他没有失去理智，便不会放弃他。

  夜晚，秦柏坐在海青面前，看着海青抿紧了唇，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框眼镜，直到十分钟过去，才语气轻缓说道：“可以确定，你的身体已经彻底变成丧尸，可你还保留理智和记忆，这种情况闻所未闻。如果国家知道你这种情况，你唯一的价值就是进研究所。他们会将你研究彻底，你懂我的意思吧？”

  从身体完全变成丧尸后，海青发现，他对这具身体的控制越来越强，现在已经能勉强控制进食的欲望。

  只要情绪不是特别愤怒，他就能保持理智，还能做一个人。

  海青对秦柏点了点头，声音无比沙哑，“你说的那么明白，我怎么会听不懂，要杀了我吗？”

  海青问完，眼神茫然看向窗户，外面亮光让他觉得有些刺眼。

  坚持那么久，还是没有战胜病毒。

  他要死了吗？

  唯一觉得安慰的，便是他会死在秦柏手里，而不是被丧尸啃食。

  秦柏直视海青那双诡异血红的眼睛，半晌才笑道：“我如果要杀你，就不会跟你说这些废话。广星拿你当弟弟看，他不会丢下你不管，可学校里已经没有食物了。你得知道，你的存在已经是累赘，再这样下去，广星迟早会被你拖累死。”

  海青很感激陈广星对他的照顾，他陷入绝望中，是陈广星拉了他一把。

  “你杀了我吧。”

  海青语气平淡说着，心平气和闭上双眼。

  心里没有恨，只怨这世道太残酷。

  秦柏站在海青面前，抬手一挥，一条藤蔓迅速将绑在海青身上的绳子绞断，“我来这里，广星不知道。你走吧，以后怎么活是你自己的事。如果你变成丧尸，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你。”

  海青眼里渐渐露出狂喜，望着秦柏，“你居然要放一个丧尸离开？”

  秦柏没有收回藤蔓，而是将它们不动声色摆放在海青周围，只要海青有一点异样，藤蔓能在瞬间穿透他的脑袋。

  “你承认自己是丧尸吗？广星曾对你说过，一个人的灵魂若是安好，哪怕他有一具烂掉的身体，他也依旧是人类。做丧尸还是做人，全看你自己。”

  ‘走吧，别让我反悔。’秦柏在心里暗道。

  海青神情坚定望着秦柏，一字一句道：“我不会变成丧尸，我是人，谢谢你。”

  一句谢谢寄托了海青心里所有感激。

  不知道明天怎样，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面，可不走不行。

  除了陈广星和秦柏，所有人都当他是丧尸，欲杀他而后快。

  他想活，想以人的身份活着。

  海青从窗户跳了下去，一路离开没有碰见其他人，想来是秦柏提前安排好的。

  秦柏在海青离开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屋子。

  不知道广星会不会怪他多管闲事？

  放海青离开，是他看在陈广星的面子上，依照他的意思，将海青送去研究所，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海青离开后，迫不及待跑到商场，找了一面全身镜观察身上的变化。

  除了身上没有破烂的血肉，他的外表和外面的丧尸一模一样，唯一不一样的便是他有理智，能控制这具无时无刻不想咬人的身体。

  海青在商场拿了指甲油，将黑色的指甲涂成淡粉色，又拿了手套戴上，还找了粉底和墨镜，用衣服将全身都裹了起来。

  最后找了一个背包，胡乱将东西塞了进去。

  海青发现自己身体变得很强，听力是以前的好几倍，特别是嗅觉，几百米以内的活人，他能靠闻辩认他们的位置。

  哪怕从头裹到脚，还是害怕被人认出来，只能趁着夜晚人少，才出来找东西吃。

  变成丧尸的身体渴望新鲜血肉，可他不敢喝血，害怕一旦沾血就戒不掉，其余食物就算强迫吃下去，也会很快吐出来。

  离开大学两天，他除了水什么都没有吃。

  他不知道丧尸会不会被饿死，只知道再不吃东西，他的精神状态就要崩溃了。

  丧尸可以不在乎饱和饿，可他不行。

  他能清楚感受到胃里火辣辣的痛感，迫切想要塞些东西进去。

  “王大哥，就是这里，前面公园有一株变异的藤蔓，有极大的可能长出了晶核。”

  半夜，海青缩在阴暗的角落，忽然听见楼下传来说话声，双眼立马眯了起来，他没有闻到一丝活人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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