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aremad,butweareone

  悠长的梦境像是永不停歇的旋转木马,梦里的他们戴着脚镣跳着优美的华尔兹,共享同一副手铐,和痛苦的欢愉。

  口干舌燥的感觉催促她从梦中醒来,安枫晚下意识地转向左边,枕在人空,说不上的酸涩自心房蔓延。她起身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口渴?” 黑暗中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却令她莫名安心。

  “嗯。” 她转过身。

  他坐在沙发上,空气中有淡淡的烟草味,看不清的表情匿于月光的阴影之下,凉凉的月色给他披上了一层孤寒。

  “还睡吗?”

  她摇摇头,“睡不着。”

  “那过来陪我看电影?”

  “好。”她摸不清他的意图但还是走了过去。晚上的温度骤降,一个人总是不如两个人暖和些。

  他们坐在沙发的两端,沙发不大,但是谁也没有主动靠近。电视屏幕上映出两个人的身影。光影世界里的人上演着离奇的故事,可看电影的人却料不到自己的结局。

  petals on the wind,她看着屏幕在心底默念着片名。

  光怪陆离过后,只有两个观众的电影终场,八十五分钟的电影却让安枫晚的心里跌宕起伏。

  她努力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故作镇静地开口,“你给我看这个,是想说什么?” 这是他们曾经看过的电影的续集,当时的他们坐在一起聊着影片中的兄妹禁断,再看时却已是戏中人。

  “你觉得我想说什么?”乔可浪反问她,语气清清淡淡。

  “这是个电影,说明不了什么。”

  “我没想用它说明什么。只是好久没和你看过电影了。重温一下。”他顿了顿,又缓声补充,“我很怀念。”

  “你,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们也可以找别人试试。人的一辈子,不一定只能爱一个人。”不确定的措辞让她自己都开始怀疑。如果可以爱别人,那为什么她用了十年都没做到。

  “想过。做不到。我做不到,那你也别想。” 还是那样笃定的语气,下着霸道的命令。“而且你也看到了,就算勉强也只是多伤害一个人。”

  “现实中不会有那么多意外。” 她皱着眉头反驳。

  “确实没有那么多意外。但如果你找别人,我会忍不住制造些意外。”

  安枫晚看着屏幕中的他面无表情,坦然地说出令人发寒的话。

  “你疯了。”

  这些天她对他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乔可浪自嘲地笑笑。

  “是吧,可能我是疯了吧。” 我疯得比你想象的还要早,只是我藏得很好,你不知道。“安安,你不想问问我父亲吗?”

  他突然地发问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一直刻意的避讳提及这个人,因为,那也是她父亲。

  “还好吗?” 她恨他,连称呼都不愿意给。

  “以前的话也许还好吧,现在我就不知道了。他死了。”

  安枫晚骤然抬头,却还是没有转头看他,那个人怎么会死? 当年他分明还那么年轻。

  乔可浪看着屏幕里的影子,“很惊讶?没什么惊讶的,他都死了六年了。高中那次之后,我妈神状态就一直不是很好,后来在我毕业回国那年,她开车带着我爸从桥上撞了下去。江面的正中央,打捞队打捞了一个晚上。”

  她觉得喉头堵塞,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安,你总是想着让我放弃你。可放弃你我又能得到什么呢?我本来就什么都不剩了,我坚持了这么久,就只有你这一个信念。留在我身边吧,就当做是怜悯。” 他把头靠在沙发上。我不想承认,但我真的只能靠你的垂怜过活,你施舍的爱,哪怕只有一点,都能支撑我这颗心脏多跳动一下。

  “可我们的爱是有罪的。这一切都是错的,我们不能,明知故犯。” 她的表情挣扎又痛苦,眼泪止不住地纵横,虚脱似的后倒在沙发上。

  他们两个坐的这样近,却谁都不敢看对方一眼。

  “你在劝我,还是在劝你自己。”

  安枫晚茫然地看着天花板,璀璨的吊灯在她眼中模糊地不成型,她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劝他还是在说服自己。说服自己压制住那些尘封多年却已经迫不及待要涌出的冲动。

  “安安,” 他牵起她垂在沙发边上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她没有挣脱。“人人都会犯错,我们也是。我们都已经得了那么多的满分,就这一次,错就错了吧。没有人能审判我们,他们都不配。” 只有你我,只有我们两个。

  ‘错就错了吧’,这五个字在她脑海中环绕,他充满蛊惑的声音萦绕在耳边。他的声音他的笑颜毫不留情地屠杀她的理智,似是大雨淋湿干燥的泥土,她看着自己的理智一点点被侵略,却又毫无办法,掌心的温度让她一根一根扣紧手指,束手就擒。

  同时回望的瞬间,他们像是被彼此吸引的两块磁石,相拥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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