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头糖

设计师?”

  ……其实萨沙也拿不准该先干嘛。

  他住的都是避难所和垃圾堆,哪有什么布置家居的经验,好好的窗帘布,在他手里差点钩烂。

  最后还是人间之神手把手教他给窗帘穿了钩,再把他抱起来,一枚枚挂在钉好的窗栏上。

  贴墙纸也是个灾难。

  人间之神不得不把萨沙贴得皱巴巴的墙纸重新剥下来,叹着气糊上新墙纸,再用滚轮一点点压平。

  萨沙尴尬了:“我还能帮……”

  克拉克温和地拒绝了:“你不能。”

  贴完整座屋子了,一回头,小智障狼狈地搓着手手,亦步亦趋在他身后探头看。

  见男人回头,就赶紧递一杯冰阔落,显然挺不好意思的。

  克拉克知道,这家伙看着懵懵懂懂,绿眼睛里却总透着小机灵;

  难得见他尴尬到吭不了声的样子,也觉得新奇喜欢,低头去抵小王子的脑门,低声笑他:

  “你这个小傻瓜,连活都不会干。”

  换做平时,金毛狗崽早就要跳起来炸毛,可这会儿他理亏,男人说他小傻瓜,他也只好“嗯”地乖乖低头应了。

  小模样看得让人心痒痒。

  等萨沙把手工装饰品摆好,编织风铃挂在门沿上,大把大把的雏菊插上以后。

  克拉克略皱了皱眉,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

  墙纸和窗帘都是暖色系的,把休息室冰冷的机械感完全掩盖;墙上是手工木制画框,错落有致地摆在盛开的雏菊之后。

  麦穗编织的风铃在门沿上叮当响。

  一如每次克拉克·肯特从大都会回到堪萨斯,穿过层层叠叠的玉米田,小跑进家门拥抱玛莎时,会看到的情景。

  ——他一生的起点。

  克拉克有点愣,一瞬间想去看萨沙的表情,想抓着他,追问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是小王子的脑袋亲热地挨着自己,小眼神巴巴地偷看男人,像怕他生气,又一副很期待表扬、只想讨他开心的小狗样。

  他如鲠在喉,却问不出口。

  只好哄他的小设计师:“好看。”

  萨沙看了眼他的偏离值,开始尝试冒险:“我打扫照片的时候,看到了克拉克的家,暖乎乎的~~大太阳克拉克最适合住在里面。”

  克拉克:“我现在不想谈这个。”

  萨沙马上退让:“好的,好的。”

  小王子嘴里说着好的,伸着胳膊往男人脖子后面搂,柔软的手掌抚着他宽阔的后背,反倒像是他在给男人顺毛。

  人间之神看他,他也不看回去,只是学着男人平时的样子,一下一下地、软软地吻男人下巴。

  克拉克心想,这个家伙今天一晚上都这么乖,原来是在这等着。

  但他能怎么办,他拿萨沙一点办法没有。

  萨沙并不是在故意撕开他的伤口,他很机灵,只是剥开一点点遮盖物的边缘,然后拿温暖的粉色小舌头,慢慢地、一口口试着舔他的疤痕。

  会痛苦。但是不剥开,血淋淋的伤疤永远在那。

  这晚克拉克睡在沙发,雏菊、木头和麦子的味道让他心乱,但他的超级嗅觉又不能克制地,去用力呼吸这些熟悉的气味。

  他翻了好几个身,做了两个短梦又醒,才后知后觉想起,金毛狗崽今晚没有看憨豆先生。

  低头往下一看,萨沙卷着一团被子,就盘在沙发边的地板上,脸贴着男人垂下去的手背,小肚子起起伏伏地熟睡着。

  克拉克简直无奈:“你——”

  他也顾不上小王子的起床气了,一把把人从冰凉的地板上捞起来。

  萨沙被娇养出来的体质,他是知道的,本来今年换季就快,今天小智障出门浪了一天,回来嗓子就已经有点哑了,还敢睡地板?

  克拉克语气重了点:“萨沙,我说过的,不准再睡地板了。”

  萨沙可怜巴巴地:“我还是想跟克拉克一起睡。可是克拉克今晚不开心,我害怕你生气——耳朵还在痛痛。”

  他不提耳朵还好,一提耳朵,克拉克就没辙了。

  他去摸小王子耳垂上去不掉的疤,一边皱眉问“怎么还痛呢?”,一边用透视检查伤口愈合情况,看是不是有宝石碎片没取出来。

  萨沙趁他靠近自己。

  叭地亲了他一口,超响的。

  克拉克:“……”

  睡沙发都躲不开小智障,克拉克也就认了,听见小王子一下一下吸鼻涕,赶紧把人裹进自己被窝里暖着。

  两人在沙发上挤成一团。

  门上的麦穗风铃在调温气流里,轻轻摇曳着。

  克拉克:“我不会再对你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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