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打死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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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棣依然在乾清宫接见黄昏。

  免礼之后，让狗儿太监送了一堆批红聊折子去往文渊阁，又让太监重新泡了茶，一边拨弄茶盖一边淡然道：“用你那心理学、人类行为学、星相学还有什么逻辑学推测一下，朕今日召你来是为何事。”

  黄昏正容正色，“陛下，谣言止于智者。”

  朱棣挑眉，“哦？”

  黄昏心累，就不能敞开了么，道：“陛下是因为民间流言才传召微臣，但您好像忘了，是微臣提出的子守国门啊。”

  我提的迁都，干嘛要反对。

  朱棣当然没忘。

  他心中也明亮，这股流言的出现，追究起来还是他自己的失误，在确定黄昏并不是神棍后，还妄想用黄昏来钓鱼。

  结果鱼是上钩了，也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

  关键是这鱼还在水下。

  看不清是谁。

  倒也无妨，就看这一场博弈是钓鱼人赢还是水下大鱼赢，钓鱼人赢了，晚上就是一顿红烧鱼，若是大鱼赢，不过杆折线断，换了装备继续钓便是。

  朱棣老神在在的，“你不是懂星相学么，没什么要对朕？”

  黄昏心里腹诽。

  老子懂个锤子的星象，本想用历史知识来回答，什么“异星告变，光芒甚赤，急犯帝座”，这是历史记载里钦监观察星象的结论。

  但黄昏转念一想，老子要洗白啊。

  不能再迷信。

  于是毫不犹豫的道：“么得啊，最近星空安稳得一批啊。”

  朱棣：“……”

  读书人，就不能斯文点么……话，对黄昏这粗俗话语毫无反福

  钢铁直男朱棣本就沙场男儿。

  没好气的道：“看来你这水平有待提高，如今钦监缺人，要不你去任职，也可以跟着监正多多学习，为我大明效力。”

  黄昏：“……”

  老子不想去钦监，一点都不想，都故意藏拙了还逃不过去么。

  朱棣，“怎么，默许了？”

  黄昏急忙摇头，“微臣不去，钦监都是些神神鬼鬼的玩意儿，微臣之学识早已凌驾其上，大材用了，微臣倒是觉得，内阁挺适合微臣这一身学问。”

  毫不要脸的自吹自擂……

  朱棣一脸无语。

  见过不要脸的臣子，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冷笑一声，“你是怕进了钦监，这辈子都要老死在里面罢？”

  黄昏暗道可不是。

  不仅老子要老死在里面，老子的后代都得困在钦监——钦监也是世袭啊，可恨的是这和公爵世袭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朱棣又道：“这样，你先去钦监挂一个名，朕许诺你，待办完这一件大事，肯定把你调出钦监，直接丢入翰林院，如何？”

  反常即为妖。

  黄昏心中暗凛，朱棣这是要搞一场大事，但为何一定要让自己去钦监？

  结合当下局势，只有一点：朱棣想让流言变得有真实性。这样一来，就会有更多的建文旧臣跳出来反对他迁都，方便他一网打尽。

  但我真不能去钦监，挂名？

  没准挂着挂着就挂了。

  沉吟半晌，“微臣知道陛下之意，其实不必如此大费周折，微臣一直秉持着为陛下分忧的忠心，近来暗地里调查，怀疑是某个权贵人物卷起的这场暗流。”

  朱棣眼睛一亮，“你知道是谁？”

  黄昏犹豫了下，决定还是不摊牌，道：“只是怀疑，碍于手中没有权势，也没有人手，所以无法继续调查下去。”

  朱棣沉吟起来，“你怀疑的那个人姓什么？”

  黄昏苦笑，“不敢，不可，不能。”

  朱棣知道黄昏的顾虑，也许他怀疑的那个人在外人眼里，是绝对不可冒犯的潢贵胄，思绪一转，笑道：“那不若你我君臣对照一番？”

  黄昏略有吃惊。

  果然……永乐就是永乐，竟然已经查到痕迹了。

  可锦衣卫并没有查这件事，朱棣又让谁去查的？

  笑道：“可以。”

  朱棣丢给黄昏一张宣纸一杆笔毫，他自己也拿起一支，道：“你我皆写一句，可以隐晦表明此人身份即可。”

  黄昏写了。

  片刻后这对君臣看着彼茨宣纸，相视一笑。

  朱棣写的“御园梅开”，黄昏写的“梅下奔马扬尘埃”。

  皆直指梅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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