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永乐好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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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棣其实是有些惊讶的，黄昏那一番话看似胡言乱语，作为初次觐见君王的臣子而言，犯了轻浮不正的大忌讳。

  即使是对不太亲近的长辈，这番话也很是不妥。

  但极有技巧。

  以迷信的手法他无罪，实则也在黄观及其家眷无罪，隐晦辩驳的同时，又很是没有节操的自我吹捧。

  同时故意留下一个台阶给朱棣。

  朱棣若是不爽，大可以借这个妄言乱语将黄昏这个神棍赶出去，若是觉得还行，也可以趁机下台，免了黄昏被株连的罪。

  是个聪明人。

  而且极为谨慎、稳重，一点也不似十五六的少年，更像是饱经世事的而立之年。

  朱棣笑了。

  轻轻挪了挪手上的那张折子，放旁边那一撂上，问道：“听妙锦，你在安庆城和她相遇，叙旧之时，曾言我会定年号永乐？”

  斜乜了一眼那张折子。

  这是今日那些“识趣”文臣送上来的折子，早早的便拟定了一些年号留待年底备用，以昭告下，其中并无“永乐”。

  倒是有趣。

  即位诏书都还没写，年号先出来了。

  黄昏心中大骂。

  徐妙锦这憨憨，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种事怎么能告诉朱棣。

  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道：“永乐不好？”

  朱棣沉吟半晌，“永乐年号，前凉桓王张重华曾以此为年号，共八年；南汉循州反贼张遇贤以此为年号，共两年；宋反贼方腊以此为年号，共两年。”

  你让我用这种不祥年号？

  黄昏心里一咯噔，有些扎心，暗想就算我不，你最终还不是选定了永乐。

  怪我咯。

  面上不动声色，“何谓永乐？”

  朱棣面无表情，不言不语，倒要看你如何舌绽莲花。

  黄昏继续道：“永乐者，大明王朝‘永世安乐’也，没有什么年号比这有更好的寓意，什么佑、嘉佑在永乐面前，都不值一提，难道不好吗？”

  朱棣就两字：“不祥。”

  黄昏：“……”

  你朱棣是个迷信的人吗？

  骗鬼。

  深呼吸一口气，不行，要想在大明创业，必须把这位风投老板的马屁拍好，摆出一副仰慕神态，大袖一挥，“殿下之神武千古仅有，前溯千年不输汉武，后望千年，何人可居右？难道在殿下心中，仅自诩类如那三人么？”

  这话其实有点违心。

  永乐很牛，但还没牛到千古第一饶分上。

  朱棣眼睛一亮，心中微悦。

  这话有意思。

  想来也是，我堂堂朱棣，大明燕王，如今更是大明子，驰骋沙场何等神武，将来一番丰功伟绩，直追秦皇汉武，岂会压不住这区区永乐年号，成了方腊之流？

  笑话！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朱棣明知黄昏在拍，还是觉得浑身舒爽。

  于是觉得永乐这两字听着分外赏心悦目。

  暗想年号就它了？

  黄昏看着朱棣嘴角的微微笑意，知道闯过了这一关，暗暗松了口气，哪知又听朱棣道：“你还，我会修一本全书？”

  现在刚入主紫禁城，屁股都还没坐热。

  盛世修书乱世修典。

  现在哪会去修书，黄观这侄儿怎的胡言乱语，定年号为永乐，也便罢了，毕竟有猜中的几率，尽管这几率微渺到不可计。

  可现在就自己要修书，简直滑下之大稽。

  我自己都不知道。

  黄昏看朱棣的神情，心里有些懵逼，我擦，《永乐大典》是永乐元年年开始编修没错，可此刻朱棣的表现，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不像是造反之前就有这种念想。

  难道是杀了方孝孺后，忌惮姚广孝的那句读书人种子绝了，所以修一本全书，造福下读书人？

  这个理由比较可能。

  黄昏猛然想起一事来：朱元璋要修一本《类要》。

  因为驾崩不了了之。

  然后建文帝找方孝孺等人在建文二年开馆，欲续修《类要》。

  这才是朱棣修《永乐大典》的真相。

  莫慌。

  镇定。

  思绪急转，很快想到辞，“殿下将登大宝，未来的下在殿下治理下，必将万世安乐，煌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