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断魂

隔着头骨将里面的脑子震成了一腔稀粥。

  狗子叹了口气,轻轻一推。

  他的另一个姐姐,沿着几乎同样的路线,摔落进满是死尸的山谷。

  他站在崖边低头望了一会儿,突然恶狠狠吐了口痰下去,转身大步离开。

  冬去春来,叶盛花开。

  山寨的女人一直没有得到补充,怀孕的怀孕,没命的没命,不知不觉,狗子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每晚都需要抓两个女人采吸才能延天保平安的地步。

  而孙断迟迟没有下令开始新的行动。他接连享用了好几个生产的婴儿,没有半点危险。

  狗子隐约觉得,他一直在等的时候,就要到了。

  孙断一直以来对他悉心指点,背后隐藏的阴谋,就在《不仁经》上册的一门功法之中。

  那功法名叫“箧衍爨”,字词生僻,但狗子恰好能看出来历,箧衍,是一种竹木箱子,爨,则是烧火做饭的意思,分开单看,便是烧了箱子做饭。

  但这若是取自《庄子》之中,便是在讽刺用作祭礼的刍狗,说它祭祀之前会被装在华丽的竹木箱子中,完事之后便被丢弃,拿回家中烧火。

  联系《不仁经》中不仁二字最有可能的来历,狗子岂会不知,自己已被孙断视为刍狗!

  “箧衍爨”这门孙断隐瞒不教的功法,正是修习《不仁经》的人互相吞噬,以对方为刍狗祭礼的手段。

  若是狗子不知道此事,待他被魔障反噬,即将经脉尽断痛不欲生之时,孙断只要以帮忙为借口,让他放松防备,施展“箧衍爨”,就能将他一身功力收为己用,事半功倍。

  因《不仁经》中原本并未记载魔障的消解之法,可想而知,这门写在上册前半本的功法,就是为了让被魔障反噬的前辈可以将一身功力传给后人,不至于前功尽弃。

  而如今魔教大费周章试出了消解灾祸平安练功的法门,这“箧衍爨”,自然就成了弱肉强食的伎俩。

  按照秘籍所说,“箧衍爨”若是失败,后果不堪设想。但到底是如何不堪设想,却未明说。

  那,就是狗子心中指望的最后一线生机。

  他只盼功法失败能让运功者当场暴毙,如此一来,他还有机会冲去房中抢一个女人续上狗命,逃出生天。

  为了不露破绽,狗子依然每晚在女人身上折腾,只是,悄悄放过了其中两个较为年轻力壮的姑娘,奸淫依旧,但并不采吸,留她们积蓄阴元,以备未来所需。

  反正那些女人并不知情,露不出什么破绽。

  他自己算着时日,趁去后山抛尸的机会,独自演练了几遍。

  很难全无破绽,但他并不太担心。因为孙断也没亲眼见过魔障反噬的人是什么样子。

  在此期间,他装出心慌意乱的模样,不住催促哀求,请孙断设法再弄些女人上山。如他所料,孙断只是推脱,并安慰他不要着急,待到仲夏,又要有几个婴儿诞下,到时分他一个,至少可保二百多天平安。

  狗子心里虽不愿对婴儿下手,也知道他不过是在敷衍拖延,但嘴上还是感激不尽,连连叩首。

  山上的天气渐渐转热的一个午后,狗子从女人身上下来,看着她那几乎脱阴都采不到半点阴元的凄惨模样,深吸口气,开始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伪装。

  成败,在此一举。

  他突然一掌拍出,打在那女人还残留着红肿手印的乳房。

  他如今《不仁经》已有四重境界,这种本就阴虚体弱的寻常女子哪里挡得住这一击,咔嚓一声,肋骨尽断反刺肺腑,噗的就喷了一大口血出来。

  狗子俯身吻住那女子,从她口中猛吸一腔鲜血含住,抬手抄了一些抹在面上,一扯散开头发,双拳齐出,轰的一声将夯土墙破得粉碎,灰头土脸从中穿出,闭口闷嚎,一拳就将最近的一个山匪脑袋砸碎。

  并不太大的山寨中,转眼乱作一团。

  “狗子发疯了!狗子发疯了!”

  发疯?我早已疯了!

  狗子一个箭步抢上,飞起一脚踢死一个土匪,转脸看到木驴,拣起一根木棍,双手握住一捅,从木驴屁股后面向前贯穿,顶透了他引以为傲的鸡巴。

  等杀了三个没用的女人,六个壮着胆子扑过来的匪徒,狗子耳中听到木杖轻响,他知道,孙断来了。

  “狗子,你这是发什么疯!”

  那沉声低喝透着一股镇定心神的内息,看来是在试探他究竟是不是单纯心神混乱。

  狗子咬牙扭头,双目赤红如血,猩红印痕从他鼻孔唇角垂落,宛如个七窍流血的恶鬼。

  他飞身一纵,故意没用上孙断指点的基础身法,就像个疯子一样,一拳打向孙断面门。

  孙断并没发怒,那狰狞面孔上反而浮现一丝喜色。他单掌挥出,轻而易举消解掉狗子不成章法的拳头,卡在他腕脉上一扭,就将他压在了地上。

  狗子举止癫狂,但心里清醒无比,他催动内力在奇经八脉胡跑乱闯,同时一扭脸,将早就含在嘴里的那一口鲜血噗的一声尽数喷在了孙断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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